第八章

南乐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在什么样的地方,其他一同被掳来的女子又被送到了哪里。

登上马车前,她们都被蒙住了眼。

看不见的时候,鼻子与耳朵便会变得格外好用。

她听见身后人的脚步声沉沉。

那人离她很近,近的可怖,连热气都扑在她的耳后,浑浊的带着腥臊的气味。

不是她闻惯了的鱼腥味,而是一种牛羊才有的腥臊与男人汗水混杂在的臭味。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加快脚步想要逃离身后的人。

南乐的逃跑似乎取悦了他,他总是偶尔落下几步任由她跑远一点才追上来,粗糙的大掌时轻时重的落在少女的肩背,纤腰上推搡着,肆无忌惮的戏弄。

南乐不愿意理会那双手,她强作镇定,可每一次那双手碰到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会战栗着屏住呼吸,隐忍着,一副极为不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副样子总让人想更多欺负她一下,再过分一些,说不得便能逼得少女落了泪。

当那双手终于落在一个不该落的地方。

感受到那双手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罗裙传来,她浑身僵住了,巨大的恐惧具现为可怖的现实将她淹没。

她颤抖着,本能的想要从这可怖的现实中挣脱,慌不择路的奋力向前跑去,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野鹿。

身后传来一阵笑,那笑声阴阴的,不怀好意,似乎是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眼前被黑布遮蔽,她什么也看不见,不及三步,甚至不用人追,便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具石像撞得头破血流,跌倒在地,像只自投罗网的兔子。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靠近,南乐的脊背抵住了坚硬冰凉的石壁,根本无路可退。

少女紧紧靠着石壁,哭出了声。

那哭声只换来男人更大的笑声,他蹲下身,抓住少女单薄的双肩,将她从地上提坐了起来,使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鲜血从她雪白的额角流下来,涂抹在她的额上,像是多出一朵秾丽的花。

少女的脸白的像是玉,因为哭泣更蒙上一层动人的粉,她在他的掌下发抖,愈发显出娇,一种不同草原女儿的娇滴滴,好像一捏就要碎了般。

可谁又能想到这娇滴滴的好像一捏就要碎了的汉女竟敢跟狼一样咬人。

她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为了这个特意要了她来,从今天起她就是他的奴隶,生死都由着他,任他如何磋磨,碾碎。

男人捏着她的双肩,冷笑了一声,放纵心中的恶意与□□,双手用力,一把撕开了少女薄薄的衣服。

·

姚睢并不在意刘旺所言,在他看来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仍旧是小孩子。

小孩子不懂事,但大人不能跟孩子一般不懂事。

赵严这样跟一个小儿斤斤计较就很不懂事。

这样偏僻的地方能有一个识文断字读过圣贤书的儒生就已经很不容易。

这世上读了书人未必就能个个都能成才,读到皓首老迈仍旧是庸才的人才是大多数。

若是没有庸庸碌碌的平常人又怎能衬出那些才华横溢天资纵横的大才们的可贵。

哪怕对方才疏学浅,他也一定会劝阻赵严不要这样咄咄逼人给对方难堪。

忽然,吱呀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姚睢抬头看去,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就连原本预备好了一肚子刻薄话的赵严也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他呆呆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刘旺起身向走进来的林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夫子。”

刘老爷回过神来,擦了擦额上汗水,向二人介绍道:“大人,这位就是我们府上的夫子,林夫子。”

他一面说着,目光却忍不住重新回到了林晏的身上。

这位夫子实在生的太好,他也见过不少世面,却仍然在第一次见到林晏的时候惊为天人赶忙将对方请回家做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