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 借浴室

值得——对黎徊宴来说,什么才算值得?

傅星戎往后躺在床上,吹得半干的黑发凌乱,他手背搭在额间,窗外的风吹得窗帘飘荡,衣服卷上去了一块,他摸了摸腹部那一块儿,想起那会在黎徊宴紧绷的身形。

蓦地,他坐了起来。

黎徊宴无论是地位,还是成就,放眼望去能比得上他的都是屈指可数,身处高位,他平时掩藏得再好,某些地方也会透露出他自身性格傲的底色,比如他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在那个赌约里他不会输。

而他拒绝一年,或许不是认为他一年能够攻下他的心防,而是觉得太久了。

这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却被他看到他的暧昧对象和弟弟搞在了一起……

他似乎给自己的目标加了点难度,

要想和黎徊宴成为关系不错,还能帮他忙的朋友,大抵得比跟别人打好关系难度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不过傅星戎从来不怕挑战。

看来这段时间不会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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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总,这里有两份文件需要您签字,还有黎小少爷的那份文件好像给人看过了,他想请人帮忙改改,但不知道资料不能外传。”助理汇报着声音都低了下去。

工作上出这种岔子,简直就是在他们黎总雷区蹦跶,偏偏那位还是黎总的弟弟,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次事说大不大,没造成什么损失,全然看黎总是个什么态度了。

办公桌后,黎徊宴摁了下眉心,道:“我知道了,你让文经理过来一趟。”

“好的。”助理过来接过两份文件。

黎徊宴倏地抬眼看向他,那凌厉的目光吓得助理差点没拿稳文件,他们黎总平常冷淡是冷淡了点,这么严肃地盯着人看的时候不多,给人压力还不小。

只听黎徊宴问:“你喷香水了?”

助理:“?”

“啊。”他回过神,道,“是喷了一点儿,我女朋友送的。”

淡淡的木质香低调,不浓烈,却又很霸道,似有若无的萦绕。

“没事,出去吧。”黎徊宴说。

助理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了声“好的”,拿上文件带上门出去了。

黎徊宴靠在皮质椅子上。

味道很多时候会给人留下潜意识,在某个时刻,闻到熟悉的味道,就仿佛回到了当下的那个场景,情景重现,接而的想起那时感觉,和那个人。

那天傅星戎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却没有给他发消息,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事出反常必有妖,傅星戎静悄悄的,反而叫人觉着他在憋大招。

他或许想多了。

黎徊宴揉了揉眉间,他似乎分给了傅星戎太多不应该的精力。

桌上手机响了起来,他爸打来的电话,他接了电话。

“徊宴。

”那头叫了他一声,

他才叫了声“爸”。

黎父道:“小霁的事儿,

我都听他说了,他也没给外人看,就是让季沃枫帮忙看了眼,你也别太跟他计较,他也就是太想做出点成绩了……”

“行了,别说了。”老傅同志把报纸扔在桌上,“你搬出去,你就是想跟他们出去瞎混是吧?”

“不是,没有——我之前都答应你了,人和人之间能不能有点信任?”傅星戎抱胸靠在沙发上。

傅肃青重重哼了一声:“那你好端端的跑外面去干什么?家里养不起你了?”

傅星戎跟每一个叛逆少年一样,打着要独立的口号,“宪法第三十七条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你这是侵犯了我的自由权。”

“再说了,我住家里,也不是没法子跑出去‘瞎混’。”

老傅同志一阵阵的头疼,“滚,赶紧滚,看到你我就胸闷气短。”

傅星戎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这点傅肃青比谁都清楚,骨头也硬,以前还小的时候,他发育没别人快,受了欺负,愣是半点没跟家里说。那阵子每天早起锻炼身体,直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给揍了回去,他要真想往外跑,他们还真不一定拦得住,但他重感情。

他家老爷子这次晨练抻着腰,也是听到傅星戎中枪的消息,心急之下才抻着的,傅星戎就是为了老爷子,也不会太出格。

傍晚,黎徊宴回到小区,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小区楼下打电话,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你这是让我无家可归呢?”傅星戎球鞋鞋尖踢了踢行李箱的轮子,前几天房子这边的事他托了一个朋友来办,门锁帮他换了,钥匙忘给他了。

“没事,用密码也能进。”那边魏览道,“要不行,你住我这儿我也没意见。”

“我有意见,图我美色呢?”

一辆黑色小车从他身旁“嗖”地一下穿了过去,傅星戎眯了眯眼,看清了那车牌号。

魏览:“等会我问问密码多少,回头你自己改改,等会你直接输密码就行,哦,问到了,密码是……”

从傅星戎身旁穿过去的黑色小车又倒退了回来,车窗缓缓降下。

傅星戎:“密码你也不知道?”

魏览:“?”

傅星戎:“那我怎么进去?”

魏览:“密码是……”

“怎么?让我四海为家?”傅星戎道,“办事能不能有点谱?”

魏览:“……喂?听得见吗?”

“啧,挂了。”傅星戎挂断了电话,“哟,黎总,巧了啊,刚下班呢?”

“你怎么在这儿?”黎徊宴看了眼他腿边的行李箱。

傅星戎:“被家里扫地出门了。”

黎徊宴轻扯了下嘴角,明显不太信。

“黎总住哪栋楼?”傅星戎问。

“跟你住一栋。”黎徊宴淡淡道,目光落在他脸上。

傅星

戎没半分心虚:“缘分啊,要不载我一程?”

黎徊宴双手交叠在腿间,指尖轻叩着手背,半晌,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