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元颐然蹲在旁边看,因为她实在没有太多能帮忙的。

她好兄弟太能干了。

那些看起来普普普通通的树杈,他只是用小绳子绑了几处,元颐然只看见他手指翻飞,没过一会,一个木头架子都已经搭出来了。

他的手指纤长,虽然手背有个圆口的疤,痕迹已经淡了,估计到夏天的时候就能消掉。

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有这样的伤,同时也有这样灵巧的手。

子车向文随身的包裹不大,但他却能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锅和一小袋盐。

他将锅放在刚刚自己搭的架子上,下面用捡来的木柴生了火,锅里装了从山泉里打上来的水。

然后他开始处理那只刚死的野鸭。

子车向文动作有点克制。

剃毛那会还时不时地抬起头,观察元颐然的表情,因为他不确定小师妹会不会觉得这样太残忍了,让她感到不适。

结果元颐然看了片刻,说:“我来吧。”

子车向文下意识不让,“那怎么行?你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等吃就行。”

元颐然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你处理的手法太慢了,我好饿。”

子车向文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有点哆嗦,立刻把手里的鸭子和小刀一起交了出去。

上交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问:“那你会弄野鸭?”

“不会。”元颐然吐出这两个字,手中转着那把小刀,像是转一只毛笔一样灵活。

她转了两圈,已经差不多熟悉了手感,于是寒光一闪,那小刀以最准确的切入角度划开脖子处的血管,再连刀划开肚皮,刀尖一挑,将里面脏东西直接勾出来,甩在地上。

元颐然一套做下来,大概只是子车向文眨了一次眼睛的时间。

她甚至没有让血喷射,血只是安静而凶猛地向下淌进土壤,她拎着鸭子脑袋,于是连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将滴着血的小刀,递还给子车向文,“和切-开病人肚皮一样差不多的,不难。”

子车向文:“……”

看着那把冷酷的刀,他情不自禁地移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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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住宿环境,比镇子上恶劣了不止一星半点。

风餐露宿,不外如是。

但好就好在如今已是春季,气温转暖不少,夜间不像冬季那样凉,土地化了冻,有青草冒芽。

他们晚上这一顿饭,已经算是在野外吃得很好的了。

有锅,有热食,旁边有干净的水源,生得出火,他们甚至还在不远处采到了笋子,统统丢进了鸭锅里。

或许是饿了,两个人煮开就埋头苦吃,直到吃光了锅里所有的食物。

在元颐然还在回味鲜美的鸭笋汤的时候,子车向文已经手脚勤快地收拾起炊具,拿到河边去清洗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元颐然已经在一棵大树下堆树叶,看样子是自己准备搭个窝睡。

元颐然向他表达了感谢,“兄弟,你好贤惠啊,怎么什么都会做。”

子车向文:“……谢谢?”

虽然有点奇怪,但贤惠应该还是夸赞的意思。

“兄弟,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