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家,刚到小镇旅店的门口,埃文斯和马车夫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埃文斯把行李刚拎下车,车夫立即驱动马匹飞奔走了。

只留下一地的灰尘。

埃文斯被呛到,捂着嘴咳了几下。

小镇旅店砖石房屋,三角形屋顶,连着壁炉的烟囱冒着热气,门口挂着张“louis`spubandinn”。

店内点着昏黄的油灯,人影绰绰,喧闹非常。

这是家身兼数职的旅店,是酒馆也是旅舍又是中介为外地人提供信息。

作为旅店老板的路易·托马斯,当然也抠门到身兼数职。

此刻路易眼尖地发现店门口站了个提着行李箱的金发高挑小少年,那个少年刚下马车,被灰尘呛到咳嗽。

路易提起挂在门口的瓦斯灯,走到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瞧。

少年的脸色显出病态的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仍掩盖不了俊逸出尘的面孔,眼神冷酷,鼻梁高挺,穿着臃肿也看得出比例优越。

——真像是一个上帝派到人间的天使,路易心里感叹,不过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埃文斯注意到旅店里出来一个人,正有意问路。

提灯的路易老板笑眯眯的,行了个绅士礼,动作优雅又美好,像极了法兰西旧时代的那些贵族们。

“你好,请问你要住店吗?”

埃文斯礼貌回礼,像是原主从前的贵族生活就刻在骨子一样:“谢谢您,先生。但我只是想问一下路——请问新来的格林家怎么走?”

原主虽然不通人情,礼仪却无可挑剔。

路易一下子反应过来,回问:“你是格林家的小子?专挑父母的优点长啊哈哈哈。”

埃文斯沉静地回以腼腆的微笑——他家是新搬来的,现在应该不存在崩人设的状况了吧。

路易给埃文斯指路后回到吧台,客人们早就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嬉笑道:“这是哪里的小孩啊?和上次的那个小孩神似极了!”

路易给自己调了杯酒,用高脚杯姿态饱满地喝下。

不紧不慢,等着这杯酒下肚再开口。

客人们早已习惯路易这奇怪的仪式感,兀自谈的热火朝天。

“哎,上次的小孩也是来问路的!”

“对,也是这么一个傍晚!”

新来的客人、路过的旅人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讲清楚一点呗!”

“是啊,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来酒馆,无非就是为了解解酒瘾或者凑凑热闹。

热心群众就开始了无意义的瞎侃——

“看起来都一样可怜,又漂亮!都是美少年!”

哄堂大笑!

路易酒喝完了,便也讲到:“是上帝保佑!来的都是灵秀的人儿!这说明什么?——说明……发现我这里的人各个都是人才啊哈哈哈!”

气氛再次被炒热。

角落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捧着双颊,蹙眉沉思。

旁边的男孩问:“坷垃?你怎么了?”

坷垃摇摇头。

坷垃和小男孩身旁的年轻男人,服饰华美,与这乡村风格的法式旅舍实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