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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昶自幼的经历,让他待人接物皆是冷心淡漠到极致,他无法轻易信赖任何人,更不可能将她完完全全托付给另一个人。

退一万步来讲,倘若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英俊、长进、谦逊、守礼,能庇护她,且真心实意地喜爱她,是成为她夫君的完美人选。

他当真舍得,将她拱手让给旁人吗?

今日看到凌砚独自回来,那一瞬的心慌让他理智全无,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共感这件事,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是怕她的安危会殃及自己的性命,而是——

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谢昶呼吸微沉,眸色比平日深了许多,双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成拳。

他这些年来踽踽独行,就这么一个牵挂,此刻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躲在他怀中,即便脑海中千万种声音叫嚣着不该如此,但仗着她对自己、哪怕只是对兄长的贪恋,他都会控制不住,接纳她所有的亲近。

一想到来日她也同样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对别人撒娇耍赖,哥哥长哥哥短,变成了夫君长夫君短,眼里、心里都是那个人,甚至连深夜那些鱼水相欢的时刻,都在不为人知地与他共享……

他也许,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欲-望。

这些残忍的、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就像幼时南浔书院那个逗他叫哥哥的人,本能地让他十足戒备——

怕她禁不住诱惑,去叫别人哥哥。

怕这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就那么失去了。

而如今,他若再不做些什么,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她。

哥哥彻底成了娘家人,还能让她这般依恋和牵挂吗?不会的。

除非,将她永永远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屋门被人敲响,医女煎了药送进来。

阿朝缓慢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望进一双深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