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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经心笑了下,搭在圈椅上的手指向他身边的那人,“这个,从前胸用刑。”

话声轻飘飘落下,这些刀山火海里行走的杀手便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止不住毛骨悚然。

如果说后背用刑是剥皮拆骨般的疼痛,那么从前胸用刑更是极致的痛觉和视觉的刺激,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像面条一样,一根根地撕扯下来。

掌刑官将排刺上的碎肉处理干净,才对准那人锁骨,刑架上的人立刻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啊……啊……”

排刺从锁骨扫下,卡在肋骨时,掌刑者又多用了三分力道,直到扫入那人腰身才停,嚎叫声从中断开,一口气没续上,停了三息的时间,又再次如困兽嘶吼般响起。

几十条碎肉淋漓挂在腰间,模糊的血肉里,甚至能看出根根森白的肋骨。

轮到那浑身痉挛一般颤动的第三人时,谢昶对他笑了下:“这个不如就……”

话音未完,那人惨白到极致的面容猛地抬起,声音止不住颤抖:“别、别杀我……我说……”

……

“京卫司指挥使袁辉……”

回到澄音堂,谢昶将那身染了血腥气的衣袍换下,面色沉冷如霜:“十几年前,就是京卫司带人查抄的地下兵器行。”

私造兵器乃谋逆之罪,当年兵器行的管事一口指证幕后操控者为圣惠太子,元嘉帝老迈昏聩,疑心病极重,加之圣惠太子贤名在外,民间甚至屡屡传出太子贤达盖世的童谣,兵器行一出,元嘉帝当即龙颜震怒,立刻下旨以犯上谋逆之罪废黜太子、赐其死罪,改立怀王为储君。

太子获罪之后,紧接着一封密信呈上,他父亲被扣了个私通外敌、倒卖军-火的罪名,而安定侯府又是太子一党,经此一事,祖父、父亲与几位叔伯被判斩首,萧家举族流放。

他那时候不过才七岁。

元嘉帝病危,怀王掌控朝政,萧氏族人无不在流放途中被折磨致死,年长者要受胯-下之辱才肯给一口饭,最后生生饿死途中,族中青年被缚在马后拖行致死,怀胎六月的婶婶,竟被生生剖出腹中胎儿……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谢昶深深闭上眼睛,脸色阴沉到极致,掌中的檀木串珠几欲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