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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这么一说,屋中诸人怔了怔,无论心中如何想法,都是一起站了起来,纷纷向着张居正施礼拜道:

“请阁老大人为国三思。”

张居正睁开微闭的眼睛,看着众人的殷切,除却坐在那里的礼部尚书万士和自恃资格老端坐不动之外,其余各人都是起身,也就是稍微安静片刻,张居正猛地一拍椅背,怒容满面的训斥道:

“汝默,提拔你入阁,可不是让你说这等荒谬之言,家父故去,身为人子又岂能恋栈官位,置伦理纲常于何处,尔等都坐下,荒唐,真真是荒唐。”

申时行眼泪都流了下来,跪地道:

“阁老,下官口中所言就是心中所思,天子离不开阁老,内阁离不开阁老,大明更是离不开阁老啊,家事国事,孰轻孰重,阁老要慎重啊!”

其余众人见状,便又要拜下,张居正脸上的怒容更盛,站起来怒骂道:

“尔等身为国家重臣,竟然这般没有体统,本官去留,都是天子旨意,干尔等何事,都起来都起来,圣驾将至,莫要失仪。”

众人这才起身,可也巧,文渊阁这些国家重臣刚刚整理好仪容袍服,外面就有人高声通报皇帝到了。

万历小皇帝沉着脸走了进来,群臣叩拜见礼,万历皇帝第一个就对张居正和声说道:

“家中出了这般事,张阁老还要节哀,莫要坏了身体才是。”

万历皇帝如此说,张居正少不得又要跪下谢恩,接下来就是正常手续的辞谢应答,按照朝廷的规制规矩,张居正先回自己府上等待,不管是下旨准许回家居丧,或者是下旨夺情留任,也都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朝中群臣的心思各异,但不管是谁,都没有从小皇帝的脸上发现什么异常,只觉得小皇帝很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

这次的朝会,大家都没有得出任何有意义的态度和政策,只能是回转各自府中。

内阁议论的事情根本隐瞒不住,上午的朝会下午消息就会传遍京师各处,万历皇帝表态,张居正的怒火,还有各位大佬的态度很快就被京师中的百官知晓,但这样的表态更让人摸不到头脑。

御史言官唯一彰显存在的方法就是在这种时候站队上奏折,越是这等形势不明的时候,果断的站在一方,赌一次,肯定会有不尽的荣华富贵,同样的,站错了赌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