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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除了在申大人府上之外,已经有九个月没有练琴了吧?杨先生在家除了读八股文章之外,其余的时间多读兵法策论,纵横谋划之学,是不是?半年前,有人和杨先生许诺,只要在关键时候和申大人说几句话,无论大考结果如何,至少给杨先生一个上等去处知府的缺份,是不是?”

每说一个问题,杨思尘的脸色就白一分,身旁妻子诧异,马车中安静异常,那封堇轻声继续说道:

“申老爷怜惜先生的才学,不愿意为难先生,可出了这事,杨先生为己为人,都不能在京师呆下去了,我家老爷已经在天津托了人照顾,并出程仪三千两,还让小女子侍奉先生,我家老爷还说,先生有才学,但要耐得住心中寂寞,日后方有成就……”

杨思尘愣在那里,想要张口,几次却没有说出话来,突然间捂住脸,在马车中失声痛哭。

第0275章 凭什么收平安钱

万历五年的七月初五,离开京师的杨思尘还在路上,可那日朝中激辩的消息却早就传到了天津城中。

实际上朝会之后两天,天津卫城就已经有了消息。

每个人因为所处的地位不同,所看到的东西也不同,张居正和朝中的大佬们看到的是,此事要模糊过去,不能推广成成例。

王通在天津卫怎么挂这个平安牌子,众人就当作不知道,由他去搞,反正王通也仅仅是天津一地而已。

可在天津卫的某些人眼中,这说明锦衣卫到处挂的平安牌子没有合法性,先前翻了香炉挂牌子,大家都以为这是国法,原来朝廷并没有相关的成例规矩,只是天津锦衣卫千户自己收钱而已。

大明朝廷收钱收税,那是天理国法,船头香收钱,靠的是拳头大心黑,你锦衣卫挂上个牌子就收钱了?

当日王通在街上格杀船头香头目的凶狠,率兵进城把船头香众驱赶出天津城的威势,已经快被人淡忘了。

天津城内常备有六百锦衣卫兵卒,不过每日就在院子中操练,偶尔有人员外出也都是规矩的很,打骂百姓的事情从来没有,敲诈勒索,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更是没见过。

人都是健忘的,也都是欺软怕硬的,天津锦衣卫的兵卒这么本份,众人一开始的那种敬畏渐渐消失。

王通的人员分派是手中的家丁和少年们不参与庶务,全力操练,而原来天津锦衣卫千户的二百多人加上后来回来的人,则用来在城内做平安牌子的后续工作。

这些人软久了,脾气也好,王通给他们定了死规矩,就是和气生财,收钱的时候要和气,每日都要挨个店铺走走,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