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曾问过石坚:“坚弟弟,我母亲说她以前对你不好,觉得很对不起你。坚弟弟,是不是你以后会做很大的官?我父母好象现在很怕你?”

石坚知道她前面的话是李氏有意在李慧面前放出风声,让他听到的。后面的话则是这个小姑娘自己的想法。他用摸着她的头发,他怎可能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产生兴趣,只是因为她对以前的石坚很好,他不愿意她伤心罢了。他说道:“以后的事谁知道?人有旦夕祸福,月的阴睛阳缺,说不定我以后会当官,说不定我以后还会一无是处。”

不久石坚突然收到寇准一封来信,信中先是夸了石坚写的字和文章,特别是那份《岳阳楼记》。但后面话锋一转,说做人要言行如一,特别石坚现在年虽幼,可名闻天下,是大宋未来文人的希望,千万不要再干出为宦官作词,以及吹捧皇上的事情。看来事情过去了好些天,他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

石坚想到史书上对寇准的记载,自己不就写了两首词吗,况且这副身体才八岁,他竟和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较真。

他也写了一封信给了寇准,他在信上说比如璞玉,要如琢如磨,方有圆润之色,如操之过急,拿起斧刀乱砍一通,不但琢成美玉,反而糟蹋了玉料。所以鲧治水,一味用土填塞,劳天下之役,数十年之功却不成,而禹治水,徐而导之,终成正果。老子说上善伐水,故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善政者无赫赫诤名,如贞观之治名相房玄龄、杜如晦,可曾有诤名?火烧离草离草还生,水却于无声时润化万物。公求名节,不惜自身,可公去之朝堂,朝堂少一正柱儿,朝中正臣都学着你,最后只有剩下小人,朝政也轰然而崩。故节者不是傲梅开于寒雪,而是小草,只要有水有土,就能长出蓊葱碧意,绿化人间。

石坚知道寇准还将拥有一段辉煌。宋真宗登基不久,任用李沆等人为相,还颇有作为。可随着祥符开始,他渐渐陷入昏庸之中。可朝中依然有寇准、李迪、王旦一干正人君子,使大宋出现一片政通人和的繁荣景象。可随着寇准被贬,李迪罢官,王旦病逝,朝中真的如石坚所说正人为之一空。

他这封信意思是劝说寇准行事不能急于功成,处世也不能倨傲,要学会引势利导。只要为了国家百姓,何必再意行事方式,该忍让时还得忍让,就象野草一样,学会生存。否则自己惹怒了皇上和得罪了小人,贬官不要紧,反而让小人称幸,朝堂上少了一个正有君子。

这段时间石坚在誊抄《资治通鉴》,因为大多数他只记得内容,可记不起具体文字,只有学着用文言文撰写,他的文言文本来就有基础,这段时间操练,使得他的文言文写作水平大有长进。这篇文章当然不能和《岳阳楼记》相比,可也写得婉转低回,一波三折,加上他的岁数,还是能让人啧啧称奇。

寇准看到他劝说石坚未果,却被这个八岁的小孩子劝说了顿,他先是愕然,然后大笑。跑到王旦府上向王旦讨酒,并拿出石坚这封信给他观看。同时说:“朝中十几年有人矣。”

王旦看完信后说:“你看你,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他都在劝你行事不能急,更不能由着性子来。”

寇准苦笑:“他是一个八岁的孩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妖精或者真是街上那些人所说是文奎星下凡?”

寇准从这封信中看出了这个少年性可高远,自己原先是误会了他。他也认为石坚说的话有道理,可他依然没有改变性格。他和王旦说:“我真要如这个少年所说,改了性子还叫寇准吗?”

可见他嫉恶如仇于此。

石坚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在心里诽谤道:“我靠,看来抄袭是一件好事啊,难怪前世那些学生尽管成绩很好,有时还忍不住抄袭,使成绩变得更加完美。”

他先前种种做法,只是想使自己和老妪生活得更好一点,可是现在随着这种愿望触手可及,他又茫然不知所措。好在经过芳的事,侥幸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还让他带着前世的记忆,他看一切都疏淡起来。在这个世界里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文人们最好的就是狎妓,他们不此为耻,反以此为荣。自己这种年龄就想都别想。幸好他在前世养成爱好读书的习惯,于是每天除了给老人讲一段故事,早上起来煅练身体之外,他还是只有读书写字。这在别人眼里更加肃然起敬。

转眼就过了中秋节,天除中午还有些热,早晚开始凉快下来。这时,由于石坚每天写了许多字,门前的池塘真的成了墨池,石坚感到过意不去,他叫红鸢拿出钱来,给他们每家每户打了一口大井。他那里知道这时候人民观念还比较古朴,他们看到池塘变成墨塘,不但不生气,反而感到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