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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杀得乐乎朝天,可忘记了一个人。朱历站在楼梯口,如同一个煞星一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时丧于他刀下的叛党居然达到了十九人。鲜血将他的头发都染红了,每杀一人,他就发出一声如同野狼般的嚎叫,事实现在野狼也没有他这样凶猛。后来他与朱耻名震边关,党项人称他们父子为大野狼将军,小野狼将军。

当他双手握刀,再次将攻上来的一个叛党的头颅砍飞,这也是他砍死的第二十人叛党。跟着攻上来的叛党一哄而退,望着他眼里都冒出惧意。然而他此时却到了体力的极限。

就在他拼命的时候,他的儿子朱耻也在城门上拼命。他没有多说话,上来就冲向将那几个要将那名砍杀这个阊阖门指挥的御武校尉拿下的武官,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愣小子从哪里杀出来时,他就放倒了其中两人。这下子捅马蜂窝了。这城门上大多是丁派或者雷派的人。他们向朱耻围了过来。如果在两军对垒,象这样的野小子还会坏事,这也是杨文广一直头疼的事。

朱恨还好一点,他岁数小了一点,许多事没有定性,现在还能矫正。可是朱耻已经长大成人,他深受老子的影响,无论杨文广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见他改好。但是现在天光没亮,正适合朱耻的发挥。他跟在父亲后面狩猎,经常在黑夜里埋伏,有一双很好的眼力。而且一般人到这时候有一个生物钟,正是睡意最浓的时候,可他没有这习惯。现在他在城墙上捷步如飞,嚎叫不止,不停地有守城的士兵被他砍死。

杨文广手下这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还对杨文广对这兄弟俩格外厚爱不服气,现在他们才知道人家那叫牛啊。只有杨文广知道这野小子沾了夜晚的光,否则在同等条件下与自己对敌,不出十个照面自己就可以将他击杀。现在他只能称为一个勇士,而不能称为一个猛将。当然这也叫他欣喜不已。要知道他和石大人一样,可以说是野路子出身,也就是正宗的山寨版,如果接受正规的训练,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知道事已至此,想要和平进城是不可能了。现在趁这个野小子将城头搅得一团糟,他立派了几十个精壮的士兵顺着朱耻这根绳子攀爬上去,另外派人进老百姓家中征收木梯,绑在一起做简易云梯。

当第二个士兵爬上了城头,这些守军终于发现了他们从什么地方爬上来的,想围过来砍掉这根绳子。

杨文广在下边看得真切,他着急地喊道:“小野猪,快护住绳子。”

小野猪,是杨文广怎么教他也教不好,着急之下用这个称呼来喊他。

朱耻虽然走的是野路子,可他并不笨,知道战友上来的越多越好。于是又奔到这根绳子前,与这个刚上来的战友护住这根绳子。

然而这样一来,他失去了机动性,立即沾了劣势,当第三个战友爬上来时,他身上已经受了伤。只是在火把里,别人依然无法看到他身上的鲜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然而这更激起了他的野性,他伸手一刀将旁边一个偷袭的士兵砍死,然后让过另一个士兵刺来的长枪。这个士兵由于惯性,继续冲到他的面前。这时他手中长刀没有收回来,着急之下,张口咬住这个士兵的颈子,一下子咬断了他的动脉。这个士兵的鲜血也冲向了他的嘴巴,也不知他有没有喝下去,总之看到这幕骇人的情象,城头上的士兵终于产生了动摇。当朱耻放开这个失血过多也不知是休克还是死亡的士兵时,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他雪白的牙齿上还沾着刚才这名士兵颈部的碎肉和鲜血。

看到他这种样子,城头上的士兵不住地后退,有两个士兵都被吓得尿了裤子。别看这些禁兵平时等遇丰厚,可国家承平已久,缺乏实战经验,他们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一个悍卒。

杨文广在下面看到他这样子,连说道:“好,好,好野小子。”

然后吩咐其他士兵立即将这简易云梯搭上去,将朱耻换下来。

同时,这场混乱的主场却是出奇的安静。和朱历父子的血腥悍战不同,石坚坐镇在这里,却是说不出的写意。

当崔灭狼打开了殿门,雷允恭和梁冠庆不会真的认为石坚发疯了。这个少年才华过人,天知道他这是什么用意。

石坚摇着小扇子,说道:“别要怕,本官在用空城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