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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坚心想,难道我又要到书房?于是对她说:“那么好吧,我们到我的书房一叙。”

还向伍公公打一声招呼,当然以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这样做。可现在不行,他是赵青城,必须要对伍公公尊敬。

伍公公脸上堆起一团谄媚的笑容说道:“洒家在喝茶,赵先生尽管前去。”

虽然这谄媚的笑容一闪而逝,可卢菽云是什么样的人,她在画舫上什么人没有见过。看到这位宫里的钦差用这种眼神看石坚,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石坚看到她这一丝疑虑,心里不由骂起伍公公,你总要装得象一点吧,这回可好,让这个卢仙子怀疑了。

来到书房后,石坚说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卢菽云说道:“妾身因为家庭原因,被迫寄于娼所。但妾身虽然处在这个环境里,可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于是侥幸还能保持着身体没有染上污垢。这也是妾身相貌虽然普通,但却让那些好事的人排在什么仙子之列。”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石坚,可看到石坚看她的眼光十分清明。这让她弄不懂了,既然他能让柳如诗所迷,为什么不为自己所动。就如同老鸨所说,自己虽然长相中上,但生带内媚,这也就是石坚所说的越看越中看的极品。当然,她排在首位,还有其他原因,一是她确实品行高洁,这种气质更能使那些嫖客追逐,还有她也保持着处子之身,不是有一句话,越得不到的越是好的。所以她一直将柳如诗与蔡碧云压得抬不起头来。所以那天柳如诗说她只要破了身体,什么也不是。

可就是她破了身体,只要她品性不坏,保持着这种气质,也不会比柳如诗差。

卢菽云又说道:“妾身前段时间遭遇到了一场危机,因为自信,与人打了一赌。恰好万幸遇到先生,将妾身的危机化解。妾身心里对先生感谢。二也是敬佩先生的才华,想来先生以后肯定非是池中之物。可是妾身在欢场里,也听到一些琐闻,恕妾身多嘴。妾身看到先生与柳如诗裹在一起,甚为先生担扰和不值。”

石坚明白。如果贺媛是逼于无奈,象一根牵线木偶一样被天理教利用,可她还有一线道德底线。可这个柳如诗恐怕彻底地坠落了。也许为了情报,也许为了其他的目的,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娼妓。而且她还用了一些小手段,主动勾惹一些需要的客人。所以她远不象民间传言的那么高傲,那是做作出来的假象。作为同行,卢菽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才对他发出警告。这是一片好心。

但叫石坚不接近柳如诗,那是可能么?他强词夺理道:“卢仙子可曾听过南陈驸马徐德言与乐昌公主的事?其实身体上的贞节远没有感情上的贞节和品德高贵来得重要。”

他说的徐德言与乐昌公主也就是破镜重圆的故事。那时候乐昌公主在杨素身边那么多天,如果不被杨素所染,那么才是奇怪的事。当然,这位卢仙子也是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个典故。

说到这里石坚打趣地问道:“在下也听过仙子品性高洁。可仙子寄居此所,声名不薄,想来也积攒了许多积蓄,为何不找一良家之人,托负终身?”

卢菽云苦笑,说道:“赵先生,妾身也很想。可是如果托负之人没有出息,妾身不甘,有出息,可未必将妾身放在心上。”

石坚明白,象她整天是与那些风流公子打交道,眼光自然放高,这也是所有漂亮粉头的通病。自然她看不上那些身份低下的人,其实没有出息的人,连到她画舫的资格也没有。可是她们看上的人,人家未必看上她们。一坠此籍,她们一辈子也逃不了这外名声。除非甘心做人家的妾婢。

卢菽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猜出他在想什么,又说道:“其实妾身也知道自己一坠入这个行业,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所以妾身要求并不是那么高,只要真心对待妾身,稍微有一些出息就行了。不瞒先生笑话。当时看到先生在下棋,连先生也让妾身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