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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人,在下不过一家奴,如何当得起你如此大礼?”那年轻男子吃惊问道。

“这位公子勿怪,在下卢一峰略通相人之术。”卢胖子无比恭敬的说道:“观公子你鹰视狼顾,豺声猿听,乃是枭雄之姿,不管现在身份如何,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故而卢一峰不敢失礼,特向公子请安。”

“什么?”那年青男子傻了眼睛,赶紧偷眼去看身旁的小麻子时,小麻子却不动声色,仿佛充耳不闻。那年青男子额头冒汗,赶紧还礼道:“卢大人过誉了,小的不过是索大人府中一奴才,如何敢当卢大人如此评价?”

“当得,当得。”卢胖子连连点头,又郑重说道:“这位公子,卢一峰再斗胆进一句言,望公子千万不要在意——这鹰视狼顾虽是大富大贵之相,但是不义之财不可取,不义之爵不可得,还望公子将来千万不要忘了三纲五常,忠心侍主,更不要忘了,我们都是大清臣子!”

“卢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你怎么能……怎么能……?”那年青男子又惊又怕又怒,如果不是小麻子和索额图在场,那年青男子简直把卢胖子撕了的心都有——谁不知道鹰视狼顾是形容司马懿那位大奸臣啊?!

“李煦,你退下。”索额图喝退那年青男子李煦,又在那小麻子的眼色暗示下,把卢胖子拉到那小麻子面前,指着那小麻子冲卢胖子微笑道:“卢大人,想不到你还精通命相之术,既然如此,你看看我这远房兄弟的命相如何?”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卢胖子拱手问道。

“姓龙,名德海。”那小麻子傲然答道。

“原来是龙公子。”卢胖子再次行礼,恭敬说道:“既然索大人有令,那下官不敢不从,恕下官直言,公子的面相虽然贵不可言,还在索额图索大人之上,但是,还是比不上刚才那位李煦李小哥。”

“嘿。”那小麻子笑出声,微笑说道:“卢大人真是会说笑,我是主,他是仆,怎么我的面相反倒不如他?”

“公子勿怪。”卢胖子彬彬有礼的说道:“敢问公子,当年后周之时,柴宗训是主,赵匡胤难道不是仆吗?”

卢胖子这句话简直恶毒得无法形容了,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抢了柴宗训的皇位,当时赵匡胤就是靠着类似侍卫的禁军将领身份,获得了柴荣的信任和重用,最后才抢走了柴家皇位,现在卢胖子把李煦比做赵匡胤,出了名小心眼的小麻子心里能好受到那里去?所以卢胖子此言一出,不禁索额图和小麻子脸上变色,那李煦更是面如死灰,心里只是破口大骂,“死胖子,我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奸了你家妹子?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能这么往死里坑我?”

“龙公子,在下说错了吗?”见那小麻子面色不善,卢胖子有些害怕,忙改口道:“其实这命相之说,虚无缥缈,在下也只是略通皮毛,随口胡言几句,当不得真。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龙公子与索大人千万恕罪。”

“说笑,说笑嘛。”索额图忙打圆场,又第四次招呼道:“卢大人,千万不要客气,请坐请坐,我们共饮一杯。”

“多谢。”卢胖子道谢,这才终于老老实实的坐到那小麻子对面,心里则在琢磨,“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着痕迹了,究竟有没有达到李林甫前辈坑人于无形的地步?——应该勉强吧,最起码,任何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坑李煦的动机。”

坐定之后,索额图让那两个年青男子斟酒,举杯敬了卢胖子一杯,卢胖子老实喝了,又还敬了索额图与那小麻子各一杯,两人也都喝了。酒过三巡,索额图得小麻子眼色暗示,将话转入正题,冲卢胖子微笑说道:“卢大人,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请你喝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