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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卢胖子郑重说道:“卑职身受王爷与两位王子知遇之恩,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更何况这区区身外之物?而且这八旗福寿膏种子,之前本来就是卑职为王爷量身定造了,帮助王爷排忧解难,准备献给王爷的礼物,只是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所以之前不敢直接献给王爷了。现在八旗福寿膏在曲靖种植已经大获成功,也就到了卑职把这份礼物进献给王爷的时候了。”

吴三桂面露微笑,胡国柱身体发抖,说什么也想不到卢胖子会把这么一颗摇钱树双手奉送给自己的老丈人,汪士荣和方光琛微微点头,对卢胖子的这个决定万分满意,刘玄初则长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之前刘玄初可是担心卢胖子吝啬,导致为了这种子和吴三桂翻脸的。不过话虽如此,刘玄初有一件事却十分不解,问道:“一峰,刚才你说这礼物是给王爷量身定造和排忧解难的,什么意思?”

“是啊。”吴三桂也反应过来,问道:“你这两句话什么意思?”

“回王爷,回恩师。”卢胖子恭敬答道:“还有各位大人,你们都知道,卢一峰是云南大理人,深知云南土地贫瘠,物产稀少,也知道贵州比云南更穷更贫瘠。王爷就藩云贵,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处处捉襟见肘,处处仰人鼻息,粮食与军饷都无法自给,必须依靠中原输给,这不有事还可以勉强维持,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去年的削饷一事就是明证!朝廷只是要求王爷削减军饷,王爷就得处处受人掣肘,处处看人脸色,卑职亲身经历,更是深明其苦,深知王爷之难,之苦。”

吴三桂连连点头,对卢胖子的话深有同感——如果不是粮食和军饷无法自给,处处受小麻子掣肘,吴三桂吃饱了撑了要去自请裁军,要去自处求神拜佛、送礼行贿拿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只为让这些人帮自己在朝廷上说几句话,求小麻子少砍一些军饷粮草。

“在京城的期间,卑职跟着世子爷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为议饷一事的时候,看到那些朝廷大员的脸色,卑职简直是心如刀绞。”卢胖子继续表情激动的说道:“卑职当时就想,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让云南和贵州都富足起来,变得和江南一样的富裕,那王爷和我们平西王府的人,也就用不着受那些鸟气了。所以卑职一有空闲,就想方设法钻研学问,寻找让云南贵州富足之法,终于,让卑职找到了种植八旗福寿膏这个法子。”

“其实自打唐朝以来,八旗福寿膏在华夏就有少量种植,只是不得其法,产量稀少,所以价格十分昂贵,而卑职偏巧精于此道,知道西洋那边有办法可以让八旗福寿膏大量制造。”卢胖子又说道:“刚开始时,卑职还担心这八旗福寿膏就算种了出来,恐怕也卖不出去,反倒把价格拉了下来。可是卑职稍一打听,却又忽然发现,原来西洋欧罗巴诸国,已经开始了疯狂的流行此物,用此物治病强身,神效非凡,需求量十分巨大。卑职又打听了一下,发现自打前朝开始,京城就有不少人喜欢用此物代替水烟吸食,只是国内产量太少,国外又需求太多,民间未成气候。”

滔滔不绝的说到这里,卢胖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卑职当时又想,既然八旗福寿膏在西洋能流行,能够象烟草、茶叶、咖啡和丝绸那样流行,成为西洋百姓生活必备之物——那么它为什么不能在国内流行呢?如果八旗福寿膏在国内也能流行,也能象烟草、茶叶、盐巴、丝绸和粮食那样成为生活必需品,那么王爷在云南贵州独家种植,不就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你就把八旗福寿膏献给了皇上和鳌中堂,鼓动他们带头使用八旗福寿膏,又给我弄来了八旗福寿膏种子?还为我找到了栽种八旗福寿膏的法子了?”吴三桂微笑问道。

卢胖子大力点头,认真说道:“奴才是这么想的,世人都有从众和崇拜名人心理,只要皇上和鳌拜带头用了八旗福寿膏觉得好,那么八旗福寿膏在京城里想不出名都难了,同时京城里达官显贵众多,八旗老爷们又是吃铁杆庄稼,有的是时间享受和有的是银子享受,只要这东西出了名,他们必然一尝之下觉得好,在京城里想不流行就更难了。然后再由京城旗人带动全天下的旗人用福寿膏,最后再带动全国的有钱人享受这八旗福寿膏,那么云贵两省的粮饷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说到这,卢胖子又微笑着补充道:“还有一点,也是王爷的福分,据卑职研究,云南贵州的土地虽然贫瘠,但是土壤、气候和雨水都极其适合种植八旗福寿膏,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也品质最好,其他地方就算能种,产量和品质也远赶不上云南和贵州。另外更不可思议的是,卑职在寻找种子的时候,武昌那边恰好有一家药行从天竺商人那里买来一批,用做药用,卑职路经武昌的当天,他刚好从泉州运到武昌,卑职早经过武昌一天都买不到。所以卑职才斗胆说,这是卑职为王爷量身订造的礼物,也是上天奖励王爷的恩赐。”

“辛苦你了,上天把你赐给孤,才是对孤和整个平西王府最大的恩赐。”吴三桂满意得连连点头,暗暗庆幸自己的儿子走狗屎运,收银子卖官,竟然都为自己网罗到了这么一个天纵奇才,活着的宝贝——简称活宝。

“等等。”胡国柱赶紧插话道:“一峰,刚才你说什么?除了云贵两省,别的地方就算种出来了,产量和品质也不如云贵——你的意思是说,别的地方也能种出八旗福寿膏了?”

“确是如此。”卢胖子点头,说道:“虽然别的省份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品质差点,但只要不是气候太冷的省份,确实都能够种出来,不过他们不知道怎么种怎么收,还有不知道怎么熬药。对了,种子也很难弄到,只能从海外商人那里购买,不过海外商人很少贩运种子到大清售卖,卑职之前能够买到种子,除了运气之外,还有就是靠朱神医的帮忙,他是杏林领袖,这方面的门路多。”

“这可不好办了。”胡国柱为难说道:“这么说来,就算我们全力封锁,不让八旗福寿膏种子和栽种技术外流,外面的人迟早也能弄到一些种子试种,要是让他们也种出来,我们的财路可就断了。”

吴三桂拉长了脸,颇有些如丧考妣的模样,一想到这么一条巨大财路将要被别人抢去,吴三桂才真有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倒是方光琛不以为然,说道:“王爷和胡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卢大人不是说了吗,八旗福寿膏在外省长得不如云贵好,这桔生淮南则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我们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既然比外省好,也自然比外省好卖,最多价格被拉下来少赚一点,但还是比种其他的东西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