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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卑职就却之不恭了。”图海忽然变得十分爽快,说道:“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还请王爷上一道奏表给朝廷,请朝廷下旨让卑职统率全军,那卑职自然挑起这个重担。不过在这之前,我军之中仍然是以王爷为尊,卑职还是得听王爷示下,王爷说怎么办,卑职就怎么办。”

岳乐差点气昏过去,辰州离北京几千上万里路,等自己的奏请批准下来,黄花菜都凉了,到头来,所有罪责还不是得自己一个人承担?这时,图海忽然向周培公使了一个眼色,周培公会意,忙开口说道:“王爷,图中堂,依奴才看来,放弃辰州退往岳州导致丢失偏沅全境的罪责,你们两位谁都不用承担,朝廷将来问罪也是找别人,找不到你们头上。”

“那这罪责谁承担?你?”岳乐冷笑反问。

“操你娘的狗奴才,你该不会是想推到老子头上吧?”在场官职爵位第三高的察尼跳了起来破口大骂,生怕岳乐和图海联手,楞是把自己推到这个注定要被问罪的全军主帅位置上。

“贝勒爷误会了,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污水泼到你的身上吧?”周培公苦笑,又说道:“至于安王爷说的奴才承担这个罪责,奴才倒是很想为王爷、中堂和贝勒爷当这个挡箭牌,可是奴才一个七品供奉,够这个资格吗?”

“那你想让谁承担?”察尼瞪着眼睛问道。

“贝勒爷又误会了,奴才有何德何能,能够指定一位主子承担这么大的罪责?”周培公摇头,阴阴说道:“有一个人倒是应该承担此责,是他冒险轻进,把二十多万大清主力领入贵州,导致大军惨败,精锐尽失。又是他指挥失误,在主力惨败的情况下仍然不肯迅速撤退,导致吴三桂老贼的走狗卢一峰蛮子切断我军主力退路,导致主力全军惨败,只有两万多大清将士狼狈逃回偏沅。”

“还是这个人,在撤退之时命令我军放弃偏沅,全线撤回长江之北,放弃长江南面的所有大清土地!而王爷、中堂和贝勒爷你们三位,不仅与吴三桂老贼的追兵浴血奋战,杀敌无数,还毅然拒绝执行这个人的乱命,坚守岳州、武昌等长江要塞,粉碎了吴三桂老贼乘机渡江北上的野心,也为我大清争取到了整军反攻的宝贵时间,有大功,而无一过……”

“放屁!”周培公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岳乐就已经重重一记耳光抽了上去,抽得周培公满脸开花,嘴角出血,又气得混身发抖的咆哮道:“把所有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你们良心过得去吗?不要忘了,是因为这个死人拼死殿后,和吴三桂老贼拼得全军覆没,重创了吴三桂老贼的追兵,你们才得以逃出生天,现在又把所有屎盆子扣到他的身上,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王爷,奴才如果不是对你忠心耿耿,决计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周培公慢慢擦去嘴角鲜血,恬不知耻的说道:“请王爷不要忘了,王爷你在朝廷里也不是很受皇上待见,这次如果不找一个替罪羊抗上所有罪责,王爷你这个亲王的帽子飞了是小,只怕刑部天牢的大门,也要向王爷你敞开了。”

“别说是进天牢!”岳乐一脚把周培公踹了一个四脚朝天,咆哮道:“就是杀头凌迟,老子也绝对不会往鳌太师头上扣屎盆子!老子不象你们,老子要脸!”

“王爷,如果你坚决不同意也没办法,那就请下令吧。”图海阴阴说道:“具体该守辰州还是退往岳州,请王爷乾纲独断,奴才遵命而行就是了。”

“图瘸子,你少在老子这里煽风点火!”岳乐指着图海的鼻子骂道:“你不要忘了,是因为鳌太师替你洗刷冤屈,你才被皇上从天牢里放出来,你被流放宁古塔为奴的家人,也是因为鳌太师搭救,她们才得以脱离苦海,回到京城!你现在还这么恩将仇报,你良心何在?”

“王爷,恩相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自然是没齿难忘。”图海更加恬不知耻的说道:“今后每逢初一十五,鳌太师忌辰,奴才自然都会多烧纸钱让他在地下享用。只是眼前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无法向皇上和朝廷交代,皇上和朝廷也无法向天下人交代,两万多大清将士在辰州进退两难,守又守不住,退又不敢退,为了大清江山,也为了两万多大清将士,也为了皇上和朝廷不至为难,也只有委屈一下鳌太师了……”

“无耻,无耻!无耻——!”图海说一句,岳乐就怒不可遏的大骂一句,到了最后,岳乐忍无可忍之下也是赏给图海一记耳光,怒吼道:“无耻小人!给老子罗嗦,再说一句,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王兄,其实小弟我觉得图中堂和周先生说得颇有道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察尼忽然开口,阴笑说道:“反正鳌太师已经死了,背的罪责再多,皇上还能把他从棺材里拉出来再剐一次?不如先让鳌太师背下这些责任,解了眼下这个燃眉之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