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螨清朝廷派出的第二波谈判使团这次来到武昌,其实远不止卢胖子和王煦一对旧友久别重逢,缐虞玄和孔四贞也是旧友久别重逢,还有建宁公主、吴世霖和吴应麒、夏国相、胡国柱等人也是久别重逢,另外还有卢胖子和孔四贞、和周培公、和建宁公主母子,这么多人久别之后的再次见面,自然少不得或真诚或虚假的互相行礼,互相介绍问候,流泪交谈请安致敬,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总算是结束了折腾,离开码头赶往吴老汉奸的临时行辕,去参加吴老汉奸亲自为他们准备的接风洗尘宴会,鳌拜一家一十一口则被吴军将士押往大牢暂且关押不提。

进到武昌内城的路上,王煦少不得搬出老脸,恳求卢胖子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在吴老汉奸为自己多说好话,帮助自己完成使命。卢胖子则为难的告诉他,低声说道:“子撰兄恕罪,因为小弟与子撰兄的交情天下皆知,为避嫌计,小弟已经自请退出这次谈判,也不打算参与此事,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王煦默然,表情万分失望。那边孔四贞却凑了过来,微笑说道:“三好先生,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噢,老实说,在谈判桌上,我们谁都不怕,惟独怕的人,也就是你卢三好卢大人了。”卢胖子冷哼,把脸扭开,懒得多看孔四贞一眼,让孔四贞心中不由大怒,“死胖子,狂什么狂?迟早有那么一天,老娘要让你跪在老娘面前,磕头求老娘上你!”

到得吴老汉奸行辕之后,吴应麒和胡国柱等人先是把建宁公主和吴世霖领进内堂,去与吴老汉奸祖孙团圆,卢胖子做为吴老汉奸未来孙婿,自然也少不得跟了进去,留下汪士荣和方学诗等人在前堂招待客人。而吴老汉奸时隔多年再次与儿媳、幼孙见面,思念起亡子,自然又少不得抱着幼孙痛哭流涕一场,许久方休。

午时快过的时候,吴老汉奸才在子侄女婿的劝说之下收住哭泣,又命下人将建宁公主和吴世霖领到早已备好的房间下榻,等待晚上再一同用饭,自己则领着胡国柱和夏国相等人到前厅款待宾客。卢胖子本要跟去,胡国柱却叫住卢胖子,在卢胖子低声吩咐道:“一峰,岳父年龄大了,刚刚又哭成那样,我不敢随意走开,所以我看你就别去了。你为人精细,带着我的人去布置一下,把满狗使团的人盯紧,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和埋伏在武昌城里的满狗细作联系,了解城中情况。这是一个把满狗奸细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别错过。”

“明白。”卢胖子点头,赶紧追上去向吴老汉奸低声说明原因,请命离开。吴老汉奸一听也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卢胖子这才匆匆而去。

不说卢胖子去替胡国柱安排吴军密探监视螨清使者团,单说吴老汉奸和胡国柱等人来到会客大厅时,王煦等人早就在这里等得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吴老汉奸在这方面也还算通情达理,忙向众人告了一个罪,说明自己是与儿媳孙子久被重逢,伤感之间忘了时间,慢待了贵客。王煦等人连忙谦虚,连说没有所谓,吴老汉奸这才又赶紧下令上菜,开席款待来客。

仆人上菜的时候,曾经被吴老汉奸收为过义女的孔四贞厚着脸皮起身,到吴老汉奸面前磕头请安,口称义父。而吴老汉奸虽然早就恨不得把这个铁杆女汉奸的所谓干女儿千刀万剐,这会却也假惺惺的客气吩咐孔四贞起身,又随口问起孔四贞近来情况,孔四贞则答道:“回义父,女儿近来还算不错,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在京城里忙于公务,所以没能来给义父请安,万望义父恕罪。”

“忙于公务?忙什么公务?”吴老汉奸忍无可忍的冷哼,“是忙着对付鳌拜?还是忙着帮鳌拜对付老夫?”

“义父误会了,女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帮着鳌拜奸贼与义父敌对啊。”孔四贞赶紧又跪倒磕头。

“是吗?”吴老汉奸冷笑,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上半年鳌拜兵犯云贵的时候,我们平西王府抓到了的鳌党细作之中,有一大半招认是你派来云南贵州替鳌拜刺探军情的?”

孔四贞哑口无言,心中则大失所望,心知吴老汉奸已经深恨自己入骨,自己两边下注确保性命无虞的如意算盘,只怕是注定就要落空了。还好,孔四贞在场还有一个能言善道的情夫周培公,见孔四贞吃瘪,周培公马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王爷,恕卑职直言,这事你真不能责怪四格格。当时鳌拜奸贼擅权欺君面目尚未揭穿,又是辅政大臣,全军主帅,四格格身为大清臣子,自然要奉他之命行事安排,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请问王爷,倘若当时四格格并未对鳌拜实心用事,王爷的臣下有样学样,王爷又如何能大破鳌拜,横扫云南,一举光复被鳌拜奸党盘踞的西南三省?也正因为王爷手下尽是四格格一类人物,对王爷忠心耿耿,为王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王爷才有了今日之辉煌,成就不世奇功。学生再请问王爷,象四格格一类的人,到底是忠,还是奸?”

“哼!”吴老汉奸冷哼,“算你会说话,都退下吧,入席。”孔四贞如蒙大赦,赶紧退到周培公身边坐下。那边胡国柱和汪士荣两人则对视一眼,心中一起升起一个同样的感觉,“这个小白脸,怎么和我们这边的某个胖子这么象?”

酒宴摆好,说了一通欢迎钦差天使之类的废话,吴老汉奸带头举杯,邀请众人同饮,众人谢过饮了,然后胡国柱和王煦依次出面邀请众人共饮,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开始自由发挥,或是饮酒吃菜,或是低声交谈。也是乘着这个机会,孔四贞向王煦使了一个眼色,事前已得嘱咐的王煦会意,马上举杯起身,领着周培公一起吴老汉奸面前,恭敬说道:“王爷,下官王煦此次奉诏南下,来与王爷交涉军饷粮草的支付事宜,交涉期间只怕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多多恕罪。请容下官先敬王爷一杯,权作事先告罪。”

“交涉军饷粮草的支付事宜?”吴老汉奸也不傻,马上就惊讶问道:“王大人,你不是皇上派来护送本王儿媳与幼孙南下的吗?怎么还要谈军饷粮草的支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