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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和岳乐得手了?”康麻子惊喜问道。

“从卢一峰狗贼的奏章来看,应该是得手了吧。”索额图恭敬答道:“不过广东距离遥远,而且因为耿精忠狗贼作乱,福建道路不通,安王爷与尚老王爷即便快马奏报此事,恐怕也要几天时间才到。”

“得手了就好,得手了就好。”脸色难看了许久的康麻子麻脸上总算是露出些喜色,抢过奏折细看着笑道:“如果尚老王爷和岳乐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卢一峰狗贼从吴三桂老贼那里弄过来,那么就等于是砍掉吴三桂老贼的一只胳膊了。”

“奴才也这么认为。”索额图赶紧附和道:“如果尚老王爷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卢一峰狗贼弄到广东,那么也许主子就用不着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了,光靠广东的军队,就足以平定耿精忠狗贼和台湾郑逆了。”

“不错!”康麻子大力点头,微笑说道:“如果卢一峰狗贼真能为尚爱卿所用,那么凭借广东远胜于云贵的雄厚人力、物力和财力,最多半年时间,尚爱卿就能打造出一批足以平定耿精忠叛乱的新式火器。再给他两年时间,打造出来的新式火器就足以横扫广西,光复云贵……”

“咦?”说到这里,康麻子忽然低声惊呼一声,突然楞住。

“主子,怎么了?”索额图也是一楞,然后也是迅速醒悟过来,惊叫道:“主子,不能让卢一峰狗贼在广东打造新式火器!不然的话,不出数年,尚可喜就是第二个吴三桂!就算尚老王爷对主子忠心耿耿,尚之信也会变成第二个吴三桂老贼!”

康麻子和索额图的担心当然不是毫无道理,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卢胖子的牛叉之处了,在没有卢胖子之前,吴老汉奸的云贵两省简直就是穷得掉渣,就连军饷粮草都得仰仗康麻子鼻息,火器更是烂得离谱,主战火炮甚至只能使用几百年前留下的洪武铜炮,在螨清朝廷的红夷大炮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然而在吴老汉奸得到卢胖子之后呢,才短短两年时间,云贵财政就一下子脱胎换骨,不仅能够钱粮自给,还能腾出让康麻子都眼红的剩余钱粮打造新式火器,从而奠定横扫天下无敌手的武器基础。现在,经济、人口和地理环境综合情况远在云贵之上的广东,如果也得到了卢胖子这么一个活着的宝贝,擅长下金蛋的肥公鸡,那么恐怕不出三年,康麻子就不是担心吴老汉奸的威胁了,而是担心尚老汉奸更强大的威胁了!

“尚可喜和尚之信的威胁,恐怕还是小的……”康麻子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果然命令道:“索额图,马上传旨广东,尚可喜与岳乐诱捕卢一峰如果已经成功,不得审问、虐待与伤害,必须马上押赴京城!记住强调一句,朕要活的!还有,如果诱捕卢一峰还没有成功,那么就把卢一峰的妻子儿子押赴京城,也要活的!”

“扎。”索额图赶紧答应,又试探着问道:“主子,那卢一峰的这道奏章怎么办?”

“下一道旨意,连同这道奏章送去武昌,交给吴三桂老贼。”康麻子也十分阴损,阴笑命令道:“卢一峰是平西王府选拔的官员,让吴三桂老贼酌情处理。顺便让吴三桂老贼知道,卢一峰狗贼的老婆和独生子已经在朕的手中,看他还敢不敢继续重用卢一峰狗贼!”

“扎,主子高明,奴才明白了。”索额图奸笑着拍了一个马屁,赶紧领旨下去安排。

在养心殿里又是紧张又是欢喜的盘算了许久,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时候,岳乐和尚老汉奸那道联名奏章终于送到了康麻子面前,做为人证的耿聚忠也被押到了天牢之中关押,随时等候康麻子的审问。而当看完这道联名奏章之后,康麻子既惊又喜还有点疑惑,惊喜的当然是看到安抚耿精忠叛乱的曙光,更看到了摆脱两线车轮作战的一线希望,疑惑的则是吴老汉奸之前的那道奏章——现在岳乐和尚可喜联名建议招抚耿精忠,已经完全证明了吴老汉奸那道状告岳乐勾结耿精忠、尚可喜和布尔尼企图谋朝篡位的奏章,完全是在污蔑离间。

可是,以吴老汉奸的奸诈,又怎么能用这么一道一戳就穿的假奏章来污蔑离间?吴老汉奸吃饱了没事干了,想给自己找一个笑柄,让天下人耻笑?这符合情理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康麻子再一次想到了自己那位足智多谋的祖母,犹豫再三后,康麻子终于还是拿着吴老汉奸和岳乐、尚老汉奸的两道奏章,来到了慈宁宫中,向孝庄征询意见。而孝庄也没有计较孙子这会才想起向自己求援,只是拿着两道奏章反复盘算分析,许久后,孝庄给出了两个答案。

“孙儿,这件事有两个可能,一是吴三桂在撒谎,企图离间你和岳乐叔侄君臣亲情,让你做出自毁长城的决定,这个可能性最大。而第二个可能是,吴三桂老贼并没有撒谎,他是为了长期割据五省一府,向你示好,打算缓和你和他之间的敌对关系,所以才如实奏报了岳乐的篡位阴谋,只是岳乐的计划出了意外,所以做出了临时调整,拉着尚可喜建议你对耿精忠采取安抚手段,暂时保全住耿精忠的力量,等待机会再重新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