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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下敢拿脑袋发誓,狼烟真是吴狗放的啊。”斥候队长惨叫答道。

“相公,我们这次遇上高手了。”徐治都的‘贤内助’许氏站了出来,严肃说道:“吴狗那边已经识破了我们的信号传递方式,所以故意如法炮制,诱使我们上游的斥候船发出假信号,让我们船队来回折腾,徒劳无功,疲惫我军,逼迫我军离开有利地形。”

“那怎么办?”徐治都为难的问道。

“奴家认为,改变信号方式。”许氏建议道:“派人登上北岸高地,发现真正敌情,江面与陆上高地同时发出信号,再上游的斥候船再发出信号报警,这样就可以避免敌人伪造信号了。”

“行,就按夫人的妙计行事。”徐治都大喜,忙一脚踢在那斥候队长身上,吼道:“听到没有了?马上派人到北岸高地去,发现吴狗异动,江上和岸上同时点狼烟!”

倒霉的斥候队长答应,赶紧下去安排,徐治都则冲着南面有着火炮保护的吴军船队重重吐了一口浓痰,骂了一句,“无耻吴狗,有种就到江心来决一死战,躲在火炮背后,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骂归骂,身上担负有坚决阻击松滋吴军渡江重任的徐治都始终没胆量拿这点微薄本钱去和吴军水师硬拼,只能是无可奈何的率军返航,顶着凛冽北风与水流冲击,全靠浆力艰难回航,同时又下令上游的活动烽火台注意伪报,千万不要再让吴军伪报得逞。

顺风顺水而下自然又快又容易,可是逆风逆流而上那就是千难万难了,足足花去了四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全黑时,徐治都的船队才好不容易返回了绝对安全的宜枝水面,然而没等筋疲力尽的清军水手吃饭休息,下游方向忽然又接连升起几团焰火,飞上天空炸开,显示虎渡口又有敌情异动。徐治都夫妻手足无措,既不清楚到底是真,也不明白到底是假,只能是硬着头皮催促全军重新张帆,赶赴下游阻击吴军渡江。

还好,徐治都夫妻在彝陵水师中还算深得军心,一道命令发出,疲惫不堪的清军水师还是依令而行,重新张帆掉头,借着夜色掩护冲向下游。又是一个多时辰后,徐治都夫妻的船队再度抵达虎渡口时,让这对汉奸夫妻气歪鼻子的是,南岸的吴军大营中还是毫无动静,仅有严阵以待的吴军水师炮阵和嘻哈大笑的吴军将士。

“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一天之内接连白跑两趟,徐治都算是彻底气疯了,把连续两次报错假警的斥候队长抓了过来,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吼,“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老子现在就砍了你正军法!”

“军门,吴狗刚才确实是在渡江啊!”倒霉的斥候队长嚎啕大哭道:“一个多时辰前,一支吴狗军队登上了民船,在这里渡过了长江,登上北岸去了,标下这才报的警,只是标下没想到,那支吴狗军队渡江成功后,就再没动静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为其他弟兄啊,标下如果有半句假话,标下情愿领死!”

“相公,不要为难他了,他没在说假话。”许氏拉住徐治都,无奈的说道:“奴家刚才已经问了其他斥候,事实确实如此,吴狗是渡过了一支军队大约两千人,但只渡了一次,然后就歇了。”

“他娘的,狗吴狗!”徐治都大吼起来,“你们到底要不要脸?”

“很明显,吴狗就是想要折腾我们。”许氏无奈的说道:“他们就是要逼着我们来回跑,浪费时间和士兵体力,然后逼着我们放弃枝江到宜都那一带的有利航道,到吴狗已经熟悉了的虎渡口这一带来驻扎。”

“不行,不能在这里驻扎。”徐治都打了一个寒战,赶紧摇头道:“虎渡口的南北两岸都已经被吴狗控制了,我们步兵骑兵又不敢出城接应,如果在这里驻扎,吴狗水师发动突袭,我们可就是要孤军应战了。”

“有两个办法。”许氏很有主见的说道:“一是分兵,相公你和奴家把船队一分为二,轮流留下监视吴狗动静,二是把我们的营地迁移到沧港,这样的话,吴狗只要一开始渡江,我们也就能马上出兵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