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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赶快打退吴狗,城墙就没办法守了!”张射光忍无可忍的吼了起来,“吴狗攻得这么猛,火器又这么犀利,如果让他们登上了城墙,九江就完了!而且城墙上才多大点地方,我们的兵力没办法完全展开,城里的军队再多还不是浪费?!”

彰泰贝子爷有些心动,但一回忆起之前瑞昌大战中吴军在露天野外那汹涌残暴的攻势,彰泰贝子爷又胆怯下去,忽然又灵机一动道:“我有计了!我有围魏救赵的妙计了!我们的水师正守在北面的水门码头上,与其让他们在那里闲着浪费,不如让他们去打吴狗的水师,我们的水师比吴狗的水师强,也比吴狗的水师战船多,只要他们打败了吴狗的水师,吴狗就非得退兵不可了!”

赵登举和张射光二将差点吐血,彰泰贝子爷却不容分说的一挥手,喝道:“就这么办,伊坦布,你马上派人给杨捷将军传令!张将军,赵将军,你们赶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吴狗攻势猛烈,不能没有你们的临阵指挥!”

说罢,彰泰贝子爷领着亲兵往相对安全的城楼中就退,根本不给张赵二将再说话的机会,张赵二将无奈,只好一边暗骂着彰泰贝子爷的祖宗十八代,一边赶回各自阵地指挥守城。彰泰贝子爷的亲信伊坦布则飞快派人给杨捷传令,让杨捷的水师主动出击,去攻位居上游的吴军水师李国栋部。

命令好下,差事难办,当听完彰泰贝子爷的飞马传令后,正在九江北门码头上率领水师护卫水门的清军水师主将杨捷差点吐了血,当场咆哮起来,“贝子爷到底懂不懂打仗,我军水师位居下游,逆风又逆水,主动出击还一定得打败吴狗水师?这仗我是打不了,请他自己去打!”

咆哮归咆哮,彰泰毕竟是杨捷的顶头上司兼康麻子亲封的定远靖寇大将军,他的话,对螨清朝廷忠心不二的杨捷也不敢不听,只能是硬着头皮下令全军张帆出港,又秘密招来部将叶明,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你带两艘战船和一些小船,借口巡哨进鄱阳湖去,到鄱阳湖的西面沿岸寻找董卫国董总督,我料吴狗必然会派兵追杀于他,如果他情况不妙就接他上船,帮他逃命。”

“卑职领命。”叶明心领神会的答应,又低声问道:“军门,那么如果卑职接应了总督大人上船,又把他送到那里呢?南昌,还是安庆?”

杨捷犹豫了一下,盘算片刻才低声吩咐道:“不能送他去南昌,现在他还背着通敌卖国的罪名,如果把他送到了由他统属的南昌,不管事后能不能证明他的清白,朝廷里那帮老爷们追究起来,你我都逃不掉责任。只能把他送到安庆,交给希尔根将军,这样我们才能有功无罪,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叶明顿时醒悟,低声说道:“还是军门考虑得周到,我们救了总督大人的命,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没必要为了他惹来一身的麻烦。”杨捷点头,这才让叶明率船离去,自己则亲率船队艰难逆流而上,到上游去找吴军水师李国栋部决战。

……

与此同时的九江战场上,吴军的第二通鼓已经敲完,第三通鼓即将敲响,但韩大任指挥的攻城步兵部队却还始终无法在城墙上站稳跟脚,始终被九江守军挡在九江城下。眼看卢胖子公报私仇的毒计即将得逞,韩大任难免焦急万分,揪过两个传令兵,红着眼镜吼道:“去告诉李茂著和陈饶元,三通鼓敲完,他们率领的头两波攻城步兵,如果还登不上城墙!不用大将军敲第四通鼓,我先杀他们垫背,然后亲自率军攻城!”

传令兵飞奔上而去,将韩大任的死命令传达到了李茂著和陈饶元两个韩大任嫡系将领面前,两个倒霉蛋一起叫起了苦,暗骂韩大任自己白痴非要和卢胖子打赌,结果输了又拿自己们出去,可又无可奈何不敢抗命。无奈之下,两个倒霉蛋也只好亲自上阵,冲到第一线吼声如雷,“弟兄们!第三通鼓敲响了!再攻不上城墙,咱们可就要人头落地了,与其回去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如全都上去和满狗拼了!就算是死,也可以给老婆孩子捞点抚恤!杀啊,大周!”

“弟兄们,看看后面的,韩元任将军已经亲手杀了二十几个逃兵了!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就跟老子冲!和满狗拼了!”

“大周!”呐喊着,李茂著和陈饶元各自抢上一架云梯,红着眼睛登梯上城,亲自率军冲锋。被这些当将军感染,余下的吴军将士也是吼声如雷,再次鼓勇奋战,兵势凶猛,一往无前。

“大周!”李茂著第一个冲上城墙,面对着清军士兵捅来的五六柄长矛,李茂著一个闪身躲过,就势张臂抱住这几支矛杆,狂吼挥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间,五六个清军士兵竟然都被李茂著甩动,站立不稳。后面的吴军士兵乘机红着眼睛扑上,刀砍斧劈将那几名清军士兵剁翻,与李茂著联手控制住一小块登城空间,再后面的吴军士兵源源不绝,疯狂登城!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垫背的!”陈饶元比较倒霉,刚冲上城墙就被一柄钢刀砍中左肩,差点把左臂连肩砍落,剧疼绝望间,陈饶元也爆发出了光棍脾气,不躲不闪其他几柄砍来刺来的钢刀长矛,右臂狂挥一刀砍死面前清军士兵,径直大步向前,任由两柄长矛穿透自己的小腹,手起刀落,接连两刀将那两名已经吓呆了的清军士兵砍翻,口中鲜血狂喷,却还在哈哈大笑,“来啊,来啊,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满狗们,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