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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面面相觑,半晌才一起小心翼翼的答道:“末将不知,请大将军明示。”

“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卢胖子冷笑一声,忽然提高声音,哼道:“亏你韩大任还有脸想和我争征东大将军的位置,既然你把我当成了目标,当成了竞争对手,那么和我在一起,天天看天天听,就是一个刚学说话的小孩子,恐怕也学到不少东西了吧?”

“什么……,意思?”韩大任算是彻底被卢胖子骂糊涂了。

“瞧你们两兄弟那嚣张气!”卢胖子继续骂道:“为了急着往上爬,平时里见功劳就抢,见困难就让,挑瘦选肥,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我可以不计较,可东征大军这么多弟兄,能不记恨吗?要找死,也不是你们这么个找法!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一说,我如果当着所有将领的面,宣布把你们两兄弟斩首示众,有几个人会为你们求情?有几个人会肯舍命救你们?!”

骂到这里,卢胖子顿了一顿,又骂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肯饶你们,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再这么继续下去,等到了将来,到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上,迟早也会被人砍黑刀,被人打黑枪!两个蠢货!明白没有?”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冲着卢胖子连连磕头,大哭说道:“大将军教训得是,大将军对末将兄弟的苦心,末将兄弟全明白了!末将等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违反军令了,再也不挑瘦选肥了,也再也不敢和大将军争了。”

“你们以为,我会怕你们两兄弟抢我的征东大将军宝座吗?”卢胖子又冷哼道:“你们以为,王爷选我为东路主帅,是因为我会拍马屁会讨好吗?错了!我告诉你们,你们两兄弟如果还只想着踩着别人往上爬,我就算把征东大将军的位置让给你们,你们也坐不稳!”

“末将再也不敢了,末将永远都不敢了。”韩大任嚎啕大哭说道:“大将军的宽广胸怀,宽宏肚量,末将敬佩万分。从今天开始,末将如果再敢对大将军半点不敬,叫末将惨死于乱刀乱箭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韩元任也是连连磕头,大哭致谢,对卢胖子的肚量与细致既是感激,又是敬佩。卢胖子则哼道:“敢不敢是你们的事,改不改也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对你们两兄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再有下次,你们两兄弟旧病再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们了。”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谢大将军不杀之恩。”韩大任也不笨,很快就听出了卢胖子的弦外之音,赶紧磕头说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到了战场之上,一定誓死杀敌,将功赎罪,以报大将军的再造之恩。”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吧。”卢胖子叹了口气,转向肖二郎吩咐道:“二郎,把他们领下去吧,先让厨子给他们弄些吃的喝的,等他们吃完了喝完了,带领他们去各领五十军棍。打完了,再带他们去见朱神医敷药。”

最后,卢胖子又把目光转向韩大任兄弟,再叹一口气,柔声说道:“尽快把伤养好,大战就快来了,到了战场上戴罪立功,让大家重新看你们兄弟。”韩大任兄弟泪流满面,也不说话,又一起向卢胖子磕了三个响头,最后才艰难爬起身来,抹着眼泪随肖二郎下去用饭受刑。

韩家兄弟前脚刚走,卢胖子的心腹师爷王少伯就捧着一堆公文从后堂踮了出来,先看清楚韩家兄弟已经走远,然后才象卢胖子笑道:“东家,好手段啊,韩家兄弟只要稍微还有一点良心,以后对你说什么都得死心塌地了。其实不光他们两兄弟和所有将领,就连学生,也认为你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三个原因,不能杀韩大任。”卢胖子平静说道:“第一,韩大任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文武双全,只是运气不好,碰到的对手太厉害才连连吃亏。第二,韩大任是胡国柱的外甥,胡国柱是我长辈,又对我还算不错,我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第三,如果杀了韩大任,以后高得捷那里,我就不好说话了,高得捷是王府老人,资格比我老得多得多,我现在位置居他之上,他之所以没有对我流露不满不敬——说实话,是托他这个对头韩大任的福。”

“还是东家考虑得周到,故意让韩大任兄弟跪了半天,受了那么多羞辱,我军将领对他们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东家你这会再给他们俩兄弟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其他人也没话说了。”王少伯满面笑容的拍马屁道。

卢胖子笑笑,并不说话,因为卢胖子不肯杀韩大任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韩大任摆明了是吴老汉奸派来监视和掣肘自己的,自己行军法杀了韩大任容易,吴老汉奸也无可指责,但心里肯定会生出猜忌提防,这对于还没有完全脱离吴老汉奸控制的卢胖子来说,显然是一个十分不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