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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是假的?”卢胖子疑惑问道:“子撰兄,你该不会是骗小弟吧?那有这么巧的事,我们王爷刚把鄂札包围,就恰好病倒了?”

“三好贤弟,这点你就太小看愚兄了,愚兄虽然不才,但什么时候打过诳语?”王煦露出些不满,又咬了咬牙,说道:“那好吧,愚兄也不瞒你了,你们王爷的王府书办之中,可是有一人叫孙旭?”

“有。”卢胖子点头,又问道:“他是子撰兄们安插在王爷身边的内线?”

“这倒不是我们的故意安插。”王煦解释道:“孙旭本是我大清顺治二年武乙科的进士,只因文字之中盛赞郑成功逆贼被定为从逆,逮捕下狱。此人逃狱之后便到了云南投奔吴三桂,被录为王府书办,后来却发现吴三桂慢待士子,赏罚不明,视学子为奴隶,动辄谩骂诛杀,起事即便成功,亦将祸不旋踵,便起了反正之心(以上史实)。后来吴三桂突发重病,孙旭知是机会,便派心腹将消息秘密送到了鄂札王爷军中,让鄂札王爷下定决心突围逃命。”

卢胖子不再说话,只是暗骂汉奸处处是,前清特别多,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不露半点愤慨。王煦察言观色,便又说道:“三好贤弟,吴三桂重病在身的消息,却连你都瞒了,这难道不是根本没把你当心腹看待的铁证?他如果真的重用于你,信任于你,为什么还要对你封锁消息,为什么不把你急召到身边,行托孤之事?他可是六十三了,他就怕有什么万一?”

“三好贤弟,你是聪明人,贵军的隐患是什么,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万一吴三桂真的一病不起,贵军会有什么下场,三好贤弟还能不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吴三桂挺过了这场大病,三好贤弟你背着他私自行动,冒险拿下了江宁,脱离他的控制,不听他的指挥,他一旦追究起来,贤弟你又如何担待?”

“贤弟,咱们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吴三桂暂时无法追究你的罪责,你这一支孤军又能在江宁坚持多久?耿精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表面上求和停战,实际上却是在怂恿大清朝廷全力围剿于你,为他减轻压力!而这江宁城非比寻常,大清朝廷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不可能坐视贤弟你长期盘踞在此,万一那一天皇上真的答应了耿精忠的请求,让浙江的大清主力回师,四面夹击于你,贤弟你就是有三头六臂,又能抵挡几时?难道贤弟你还能指望吴三桂插翅膀飞过来,救援于你?”

王煦说一句,卢胖子的肥脸就阴沉一分,待到王煦全部说完时,卢胖子的肥脸上已经写满了颓丧与担忧,忍不住仰头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又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喝道:“倒酒!”

肖二郎老实上前,给卢胖子重新满上一杯酒,王煦却微笑说道:“三好贤弟,拿酒解闷有什么用?你就是把这全江宁城的酒都喝光了,迫睫之危,就能化解了?”

卢胖子板着脸再不去碰酒杯,许久后,卢胖子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子撰兄,皇上在圣旨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皇上?有戏!”听到卢胖子改变口风,王煦顿时大喜,忙低声说道:“赦免贤弟之前的一切罪过,也赦免贤弟的所有部属,另外,皇上还要封贤弟为镇南大将军,一等鹿鼎公,加兵部尚书衔,赏千金,银万两!”

“一等鹿鼎公?”卢胖子露出些惊讶,心说螨遗们怎么还有脸说什么康麻子是汉学大师,词汇怎么这么贫乏,俗气到极点的威远将军炮、武成永固大将军炮和神功将军炮这些就算了,怎么连封个爵号都土到这地步?

“三好是嫌皇上封赐太低,还是觉得封得太高了?”王煦也不明白卢胖子为什么这么惊讶,忙补充道:“临行之时,皇上又亲口对愚兄说了,以贤弟之才,皇上现在实在不敢把贤弟的爵位封得太高,要不然的话,待到贤弟扫平耿吴二藩之后,皇上还拿什么封给贤弟?皇上总不能在亲王之上,封出第九个铁帽子王吧?”

卢胖子又不说话了,重新拿起酒杯慢慢转动,王煦见卢胖子心动,便又低声说道:“贤弟,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我大清顺治先皇的幼女和硕端敏公主,本是许给了科尔沁的掌旗扎萨克多罗达尔汉郡王,不曾想郡王无福,康熙八年便已故去,和硕端敏公主就一直还待字闺中。皇上欣赏贤弟大才,便命愚兄做媒,想把贤弟招为额附,当皇上的妹夫。”

“端敏公主?漂亮吗?”卢胖子终于露出些惊喜神色。

“这个……”王煦苦笑起来,道:“贤弟就是问道于盲了,愚兄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有机会一睹公主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