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页

“拿不出来吧?”陈绳武察言观色,见江元勋神色尴尬,立即明白江元勋根本没有证据,得意洋洋之下,陈绳武又转向郑经拱手说道:“王爷请明查,耿精忠小儿派一个使者来这里胡说八道,栽赃污蔑,其目的不过是挑拨离间我军与大周军队的亲密关系,破坏我军与大周军队的盟约,其用心不过就是骗取我军停战,既保住他们的福建州府,又让王爷你失信于天下,让王爷你背上千古骂名。”

郑经打了一个寒战,猛然想起上次自己对胖子军见死不救,差点导致胖子军对自己开战,最后还是双手奉还杭州天堂才平息卢胖子的怒气,这一次自己如果又被耿精忠的使者三言两语打动,又和卢胖子翻脸,那么不仅胖子军肯定要起兵报复,自己也又要在汉人中留下千古骂名了。

“王爷,不是小使拿不出证据,实在是卢一峰太狡猾了。”江元勋赶紧解释道:“我军至少十次与卢一峰秘密联络,小使甚至还见过卢一峰一次,但卢一峰狡诈异常,每一次都没有留下墨吃纸,全都是口头答复!小使甚至可以肯定,以卢一峰的奸诈小心,除非达成正式协议,否则卢一峰绝对不会给我军留下半点证据!”

“没有证据,你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陈绳武冷笑道:“等把我们王爷骗得和越王爷翻脸,就算发现上当,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如果江大人你就这么口说也算数的话,那我也可以这么说。”从耿精忠队伍里投降到郑经麾下的原耿军怀远将军刘应麟也阴阳怪气的说道:“越王爷昨天还派人对我说,他抓到耿精忠以后,准备象对付满狗皇帝一样,把耿精忠也烧进马桶,送给我们延平王府公用。”

除了陈骏音等少数几人之外,其他郑军文官武将全都哄堂大笑起来,江元勋心中有气,却不便反驳。偏巧陈永华又回了台湾,见郑经没有开口制止,以陈绳武、吴淑为首的郑军文武官员更是肆无忌惮,纷纷开口劝说郑经不要相信江元勋的鬼话,葬送了目前的大好形势,又招来胖子军的豺狼虎豹,而专意忠明的郑经本就对耿精忠万分鄙视,根本就没考虑过和耿军联手抗胖,被麾下将官这么一鼓动,开始的一点动摇也很快抛在了脑后。

最后,郑经终于挥手打断众将官的聒噪,微笑着冲江元勋说道:“江大人,本王听说给你的名字,也知道你很有才具,但耿精忠小儿有眼无珠,对你不是十分重用,本王十分为你惋惜,想把你留在麾下听用,与本王联手重兴大明江山,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江元勋的脸色开始发青了,虽然江元勋确实不得耿精忠重用,常有怀才不遇之叹,但这并不代表江元勋就想背叛耿精忠,投靠比耿精忠更加鼠目寸光的郑经,所以江元勋很快就咬牙答道:“多谢王爷美意,但忠臣不侍二主,江元勋虽然不才,却也不愿去做卖主求荣之事!”

“那随便你。”郑经也不勉强,表情轻松的说道:“那你回去告诉耿精忠,本王与卢一峰早有盟约在先,想要本王弃盟背信,做梦!”

“王爷!”陈骏音快步出列,双膝跪下说道:“王爷请三思,与耿精忠结盟,对我军有百利而无一害,既可以争取到时间巩固大陆八郡,又可以休养生息,保存力量,近而可以借用耿精忠之力,替我们挡住更危险的卢一峰啊!”

“王爷,陈大人这话半点不错。”江元勋也垂死挣扎道:“与我军结盟,以现有土地为界停战,我军就是贵军的北部屏障,贵军也可以腾出手来安心南伐,诛杀尚之信夺占广州、韶州和南雄三府,剪除卢一峰在两广的羽翼,对贵军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王爷,请不要中计!”陈绳武嚷嚷道:“耿精忠小儿反复无信,他骗得我军与卢王爷翻脸,又骗得我军对尚之信开战,他又忽然与卢王爷结盟南下,我军南北受敌,如何抵挡?”

“是啊,王爷,上次耿精忠答应让我们登陆泉州,墨迹未干,马上又出兵拦截我军,继续迁界禁海,杀害我台湾无数军民百姓,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好几个郑军文武官员都嚷嚷起来。提起这件旧事,被耿精忠背信弃义愚弄过的郑军众人更是义愤填膺,纷纷开口附和,坚决反对与耿精忠停战。

“吵什么吵?!”郑经大喝一声,喝住群情激奋的郑军文武将官,又指着江元勋说道:“那好,看在你的花言巧语份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回去告诉耿精忠,他想和本王停战结盟可以,但他必须让出福建全境,本王才能相信他的诚意!”

郑军众将再度哄堂大笑,一起称赞郑王爷决策英明,只有耿精忠让出福建全境,延平王府才有可能和耿精忠联手合作。江元勋则绝望的低下了脑袋,陈骏音也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一起在心里暗骂,“鼠目寸光,一群蠢货!”

江元勋万分失望的回到码头,登船准备北上的时候,延平王府仅有陈骏音一人赶来给江元勋送行,还给江元勋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得到刘国轩生力军增援的郑军主力,已经攻破了延平府城,耿精忠的叔父耿继善侥幸突围成功,逃向了北面的建宁府城建安城,耿精忠军在福建,也只剩下了福州和建宁两块地盘,郑军上下则士气大振,已经开始了讨论如何攻打福州府和建宁府,铲除耿精忠在福建的最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