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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云南巡抚郭昌给郭相爷出了一个馊主意,“相爷,用不着担心,就说马宝逆贼不知道反卢联盟的机密——卑职揣测,马宝逆贼就算把机密抖到了卢一峰逆贼的面前,以卢一峰逆贼的性格和一贯为人,也肯定是装着不知道然后秋后算账,不会立即公布这个消息,把全天下的人都逼到他的对立面。先瞒住耿精忠和尚之信,让他们私下里加快结盟反卢的动作,展开对卢一峰逆贼的敌意行动,逼着卢一峰逆贼先对他们下手,我军就可以坐收渔利了。”

郭相爷一听叫好,然后马上召见了耿王爷和尚王爷派来的使者,告诉他们说自己已经确认,自己的弟弟郭壮谋在与马宝联络时,并没有泄露反卢联盟的名单,而且自己已经决定用马宝的家眷换回自己唯一的弟弟,所以也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弟弟泄密。耿王爷和尚王爷派来的使者信以为真,大喜之下赶紧返回广州和福州复命,耿王爷和尚王爷松了口气后,一起加快了拉郑经下水联手反卢的行动不提。

马老将军都已经倒戈了,卢胖子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反卢联盟的存在,不过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卢胖子的第一反应却是放声大笑,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更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已经沦落到了和康麻子一样卑劣的地步,能够让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群起而诛之。最后还是姚启圣呈上了从郭壮谋身上搜来的盟约原件,卢胖子才终于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人品,好象是已经沦落到了康麻子那个地步了。

悲哀归悲哀,但仔细看完了盟约全文后,卢胖子却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还笑得前仰后合,就好象看到的不是天下群雄赌咒发誓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凌迟万段的盟约书,而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卢胖子的几个走狗姚启圣和朱方旦等人也都被卢胖子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纷纷问道:“王爷,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郭壮图亲笔的这道盟约书上,有错字?”

“我是在笑,到底是那个天才想出这样异想天开的主意,拉这么多人结盟来对付我?”卢胖子揉着越来越小的肚子,表情痛苦的说道:“他难道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结盟的人越多,盟约执行起来就越困难?还想把郑经、吴国贵、祖泽清和满狗残部都拉进来,提出这个盟约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说罢,卢胖子忍不住又一次前仰后合的狂笑起来。

姚启圣没有陪着卢胖子大笑拍马屁,只是脸色严肃的说道:“王爷,下官认为事情未必有这么简单,想让这么多枭雄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的联手夹击我军,确实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但根据马老将军的奏报,发起这个盟约的人虽然是郭壮图,率先提出这个盟约的人却是耿精忠和尚之信,别的人也许不用考虑,只要这三个人联手,能够做到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就很可能对我们造成一些威胁。”

“是啊,这三个人有地盘有人口也有武器,他们如果齐心协力的勾搭在一起,是可能给我们造成巨大威胁。”朱方旦附和道:“这三个家伙地盘接壤,交通和联系都相当方便,实力也都不弱,如果让他们团结在了一起,是有可能给我们制造麻烦。”

“没那么容易。”卢胖子收住大笑,冷笑着说道:“郭壮图的目标是整个天下,耿精忠的目标是江南,尚之信的目标是自保,利益述求不同,齐心协力的围剿我,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

“让他们联手进攻我们,或许很难,但如果让他们联手互保,却很有这个可能。”姚启圣沉声说道:“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这三个家伙很可能联起手来和我们拼命,保住盟友就是保住他们自己。这一点,对于我军把他们各个击破极不容易。”

“这点倒有可能,不过没关系,离间和破坏这样的脆弱同盟,我最拿手。”卢胖子自信满满的一挥手,又拿起盟约仔细看了看,表情有些疑惑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非常奇怪,尚之信怎么会和耿精忠、郭壮图搅在一起?按理来说,我和他之间暂时还没有利益冲突啊,关系也处在亲密期,他怎么就开始敌视我了?难道是因为潮州那块飞地,那块飞地,我也下令让少伯和他谈判了啊?”

“关于这点,马老将军在奏表里有介绍。”姚启圣又拿出马宝的奏表,一边呈给卢胖子,一边解释道:“郭壮谋为了拉马老将军下水,曾经大概介绍过尚之信敌视王爷的原因,好象是尚之信有什么把柄在王爷你的手里,王爷你一直忍而不发,尚之信担心王爷你秋后算账,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尚之信有把柄在本王手里?”卢胖子的小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

“难道是那道蜡丸密书?”黄彦博插口说道:“王爷,会不会是我们从满狗南书房里查抄到的那道蜡丸密书?”

“只有这个解释。”卢胖子点头,冷笑说道:“我那个大舅子,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当然怕我知道,更怕我用那道密书当罪证杀他的头,拿走他的广东。”

“如果是这样,那下官倒有一计,可以让郭壮图、尚之信和耿精忠互相猜忌,互相堤防,无法齐心协力。”姚启圣微笑说道。

“姚军师有何妙计?”朱方旦大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