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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通,段祺瑞才注意到那个年轻人,傻头傻脑的,衣服破烂不堪,一双手上尽是血泡和冻疮,脚上还穿着单鞋,脚趾头都露出来了,便问道:“你是又铮的什么人?”

那人点头哈腰道:“回段执政的话,我叫徐庭戈,徐树铮是我二叔。”

段祺瑞沉吟道:“徐庭戈,似乎听又铮提过这个名字,这些年来你在哪里,都做些什么?”

“徐庭戈”道:“回您的话,我从北大毕业之后,就在北京混着,因为叔叔的关系,受尽白眼和欺凌,一直没有正经工作。”

段祺瑞有些狐疑,按说皖系虽然倒了,一个北大学生凭着自己的学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凉下场,便不着痕迹的问了他一些关于徐树铮家里的事情,此人对答如流,没有任何纰漏。

“又铮有个不成器的侄子,不过倒也孝顺,既然又铮不在了,我少不得要照顾他一下。”段祺瑞心道。

“我给你赞助一笔钱,你出洋留学去吧。”段祺瑞道。

“徐庭戈”眼露喜色:“多谢段执政。”

尸首就交与段祺瑞收敛,开了一张五千元的支票,又找了一套半旧的棉袍和鞋子给“徐庭戈”,侄子领了支票换了衣服,千恩万谢的出来,叫了一辆洋车扬长而去,车夫回头瞅瞅,笑道:“我操,这不徐二么,你丫发财了还是咋的,楞没认出来。”

徐二一脚踹在他背上,骂道:“老实拉你的车,不说话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不成,打今儿起,老子的大号叫徐庭戈!记清楚喽!”

……

民国十四年的最后一天,陈子锟和李耀廷去北京郊外给嫣红婶上坟,李耀廷发迹之后,就把母亲的坟迁了,用水磨砖修的漂漂亮亮,像个大户人家的坟头,祭奠的时候,李耀廷跪在坟头前说了很多,末了爬起来,两眼通红,地陈子锟说:“我娘说,她想抱孙子了。”

陈子锟拍拍李耀廷的肩膀:“你是该成家了,走吧,咱们回去吧。”

两人乘汽车进了城门,就听到报童扯着嗓子喊:“看报看报,吴佩孚通电联奉,张作霖兵发山海关!”

陈子锟急忙让汽车夫暂停,买了一份报纸浏览,头版上就是吴佩孚的通电,即日起结束对奉张的讨伐,转而对冯玉祥的国民军宣战,孙传芳也在南京发表通电,拥护吴佩孚,而山东的奉系将领张宗昌则表示,愿意唯吴佩孚马首是瞻。

“这都是徐树铮之死惹出的祸事啊。”陈子锟放下报纸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