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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叫薛大栓,小名虎子。”杏儿道,虎子瞪着懵懂的眼睛,看着这位陌生人,有些害怕,不敢去接布老虎,躲到了娘的身后。

“这孩子,随姐夫,真壮实。”陈启麟又在虎子头上摸了一把,随着宝庆进了屋,杏儿不住嘴的嘘寒问暖,问弟弟成家没,在南方过的惯么,打仗苦不苦,受伤没有。

正说着,娘进来了,眼睛通红,看来在路上已经哭了一回了,看见儿子,不免又是一阵大哭,陈启麟这样的铁血军人也不免掉泪,杏儿也陪着哭了一回。

又过了半小时,陈三皮回来了,喜不自禁道:“果儿出息了,现在当了大官了,手底下管多少兵?”

陈启麟招呼一声爹,不冷不热道:“当的团长,手下一千来号弟兄。”

陈三皮喜道:“那是老大的官了,以后天桥上谁敢欺负我,就叫我儿子拿枪突突了他。”

宝庆道:“爹,别说那个了,我先带果儿去洗个澡,你们在家做饭,咱们晚上好好喝一盅。”

陈三皮喜道:“对,是得喝两盅。”

宝庆带着陈启麟到华清池去泡澡,一路上缝人便说,这是我内弟,澡堂子老板看见北伐军的军官登门,慌得亲自接待,宝庆少不得又是一阵吹嘘。

洗澡的时候,陈启麟一身伤疤将全澡堂子的人都震了,宝庆颤声道:“果儿,这些年你可受罪了。”

陈启麟道:“当兵打仗,哪有不受罪的,这些年来,每次冲锋号一响,我就冲在最前面,子弹日日的从耳畔飞过,心说这回怕是见不到家人了,可是越不怕死,阎王就越不来拿你,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十次,身上伤疤都数不清了,就是命大。”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竟然躺在澡堂子里睡着了。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虽然陈三皮一再建议去饭店开荤,但家里人根本无视他,陈启麟换了一套上学时候的便服,紧巴巴的绷在身上,娘说:“果儿,你也不小了,现在仗打完了,该成亲了吧,要不让你姐姐踅摸个合适的闺女?”

陈三皮插嘴道:“娘们见识,咱儿子现在是团长,一般人家的闺女哪配得上,起码找个女学生,最好家里还开着买卖,苦了半辈子,也该享享儿子的福了。”

杏儿娘白了他一眼:“咱家可不认识那样的阔小姐。”

陈三皮道:“咱家是不认识,架不住有人认识啊,我听说大锟子混的可不赖,当了一省的督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