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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疯,钦差可不是傻子,来之前他是做过功课的,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位世子,就在几个月前,这位世子还上了一道奏书庆贺朝廷凯旋得胜呢,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说疯就疯。

钦差自然不信,对德王道:“殿下,朝廷正在多事之秋,太后垂青世子,欲请他入京操持国器,这可不是玩笑。”

德王却是道:“大人不信,但可明辨。”

这一辩不要紧,真正辨下去,还真是吓人一跳。

朱祐榕确实是疯了,疯的太厉害,比如现在接近入冬的天气,这位大爷居然夜里不好端端的在被窝里躺着,而是光着屁股直接上了房顶,白日的时候他在花园里玩泥巴,其实玩泥巴也没什么,玩了泥巴他还撒尿,往泥巴里撒尿之后他继续玩。

口味太重。

钦差这时候只能目瞪口呆,只是这事太大,他不敢轻易回去,只得继续观察,结果更恶心的还在后头,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跳到桌上,直接掏出家伙就往酒桌上放水,放完了水又大快朵颐,还不忘大叫痛快、痛快。

德王老人家只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钦差一琢磨,顿时明白这里头的关节了。

人家不是疯,而是压根就不敢进京,当年燕王在京师的时候,不也是装疯吗?为何?保命而已。

论与皇家的亲疏,安陆王显然比德王一系要亲近的多,结果安陆王是什么下场,不但人死了,还要祸及家人,天下人都知道锦衣卫跑去安陆是做什么的,而德王一系好端端的在济南,过的虽然不是神仙般的日子,可至少也算是称孤道寡的人,生活还算是乐无边的,这个时候进京,要嘛就是给人做傀儡玩偶,要嘛又落一个安陆王的下场,不但朱祐榕倒霉,德王一家几百口也要倒霉。

所以这朱祐榕才会有这一幕,他不能抗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人恶心走,这个摄政王谁愿意谁当,德王一系的人反正是不上这个当的。

可是钦差就算是明白这一对恶心父子的心思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能把他绑走不成,这朱祐榕要是铁了心,跑到朝殿去拉开裤腰带放水怎么办?他反正是不要脸了,可是朝廷毕竟还是要脸。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钦差只能逃之夭夭。

这钦差一走。

德王府就清静了,年迈的德王唏嘘的坐在堂中,用手轻轻捋着颌下的白须,眼里现出无奈之色。

至于那之前装疯卖傻的朱祐榕,则是长出一口气的样子,他虽是五旬,身体却是保养的不错,此时恢复了正常,竟也有几分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