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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限制,范记钱庄南京分号的掌柜和伙计并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同时,江南范记钱庄的扬州分号、松江分号、杭州分号、苏州分号、徽州分号、湖州分号和刘家港分号中,也出现了一些客人,挥舞着恒通银号开出的银票,要求兑换现银,其每个分号兑换的现银数目虽然不是很大,范记钱庄的几家分号也拿得出现银来,可总数却足以买下恒通银号在全国的所有分号——而且还可以足足买下两次……

……

画面又转回阳和的宣大总督衙门中,北方的二月初天气还比较寒冷,日头也比较短,申时才刚过,天色就已经微黑了,白天的阳光带来的暖意也逐渐消失,坐在后花园里的几个蝗商和其他客人也逐渐感觉到一些寒意。可是让所有人都很奇怪的是,今天的新郎官张大少爷至今还没有露面,已经摆好桌椅的前院和大厅中也没有开席的动向,这么一来,就连张老财和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起跑到今天唯一管事的马士英和张惟贤面前,询问原因。

“马大人,这客人都到齐了,怎么我家那个狗儿还没回来?”张老财抹着汗水说道:“狗儿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快派几个人去催一催啊!再晚点,这吉时就误了。”

马士英没有回答张老财的话,而是转向张惟贤问道:“国公,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动手了?”张惟贤点点头,马士英如释重负,赶紧回过头来,向旁边的一个张大少爷亲兵一挥手,那亲兵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筒,对准天空点燃引线,哧的一声轻响,纸筒中喷出一个火点飞上半空炸开,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几乎是在同时,总督衙门的前后偏门处同时涌进无数明军士兵,持刀荷枪包围了在场的所有客人。

“张国公,马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张老财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张惟贤一耸肩膀,答道:“不要问我,一切都是你那个宝贝儿子做出的安排——那小子拿我亲外甥女的婚事做诱饵抓人,等他回来,你替我、还有替我外甥女,多抽他几个耳刮子,给他点教训!”

“大家都别慌!听我说!”马士英站了出来,向在场惊慌失措的众多客人叫道:“各位大人,还有各位大同、阳和的士绅们,你们不要惊慌,这些军队,不是冲着你们来的,与你们无关。还有一件事,经过张宪台和张国公商量,觉得今天的日子不适合拜堂成亲,决定把婚期押后,各位的贺礼已经送了,下次就不用送了。”

“婚期押后?”一个阳和本地的士绅惊讶叫道:“都到拜堂成亲的日子了,才决定把婚期押后?我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不用听说,今天亲眼看到就行了。”张惟贤站了出来,微笑说道:“各位,不错,老夫是和张宪台商量了决定把婚期推后几天,因为今天的日子不适合拜堂——只适合拿人!来人啊,给老夫拿人!”

“得令!”整齐答应声中,一个接一个明军士兵如狼似虎的冲进人群,又一个接一个把早就盯好的目标揪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张家口三大蝗商靳良玉、王大宇和王登库,接着是宣大巡按张素养,大同巡抚张翼明,宣府巡抚秦士文,还有已经卸任却还没有来得及返回京城的前任宣大总督张朴和前任宣府总兵杨应瑞,另外还有几个宣大的地方官员,一起按跪在张惟贤和马士英面前。

“为什么抓我们?为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罪?”几个倒霉蛋都惨叫起来,王登库叫得更是大声,“为什么抓我?我是张家口的良善商人,来阳和给张宪台送礼的,为什么要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你们犯了什么罪?”马士英冷哼,忽然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有的身为朝廷命官,却收受不法商人贿赂,包庇他们的走私行为,为他们的走私贩私提供掩护,执法枉法,罪当不赦!还有几个,走私贩私,大量贩卖违禁物资和武器火器给鞑靼部落,甚至卖给辽东建奴,向建奴提供大明军情,助纣为虐勾结建奴杀害我大明同胞,罪在不赦,罪该万死!宣大张宪台有令,将你们全部逮捕问罪!”

“你有什么证据?”靳良玉挣扎着狂吼道:“你说我们走私贩私,勾结建奴,有什么证据?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你们就是污蔑陷害,大明是讲法律讲道理的地方,不会容许你们这些暴吏胡作非为的!”

“证据?当然有。”马士英微微一笑,“张宪台昨天就已经出发了,亲自去张家口拿你们勾结建奴走私贩私的真凭实据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口粮袋引发的惨案(下)

时间前移,回到二月初一的傍晚,天快要黑的时候,王登库、靳良玉和王大宇三个蝗商从阳和派出的信使,带着满身的风雪冲回了张家口,把三个蝗商已经在阳和与张大少爷会面的消息禀报给范永斗、梁嘉宾、田生兰、翟莹和黄云龙五个蝗商。确认了这个消息无误后,范永斗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向得力助手陈大并吩咐道:“快,去下命令,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马车、马匹、干粮、饮水和草料什么的,都准备充足了。明天天一亮,就开始装车,傍晚前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