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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现在难办的就在此处!”王知府叹了口气,“现在你我真是进退不得了。他唐枫是铁了心不怕任何人,但你我却是不行啊,看来你我等人真要被这个县令给害死了啊。”

想到自己说不定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甚至会被罢免了官职,刘三全也有些急了:“大人,不若你下一道令,让他将人放了。若他不肯放人,大人就可以违抗上命的罪名参他一本。有上面的人帮着手脚,下官以为这唐枫必然不能在县令的位置上呆着了。而后大人再命歙县的其他官员放了人,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你说得容易!看这唐枫不将本官放在眼里,据说连那按察副使也劝不了他,你难道就认为他的背后没有人吗?说不定他不过是朝中某个与那汪文言为敌的人所用的一枚棋子,为的就是打击汪文言和内阁的那些人。若是你我现在插一脚进去,只怕到时候想抽身就难了。而且即便他真的只是激于一时的义愤,只怕这事闹得这么大,朝中别有用心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王知府也是老于官场之人,立刻就有了自己的看法。

刘三全脸上动容道:“大人的意思是那魏……”说到这里不敢说下去了,半晌后才道,“那浙、楚、齐三党之人想要借此事再起?”

“朝中的那些大人们可是瞪着眼看着呢,那些败在他们手上的人势必不会甘心。这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些御史言官们这段时日里也无事可做,正好借着这事情闹上一闹。所以这事情已经不是我徽州府,甚至不是南直隶一省的事情了。”王章河紧皱着眉头说道:“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却很是为难,若是不做,言官们会弹劾我们没有作为,上官也会指摘我们的不是,但做了谁都知道事情的道理并不在他汪家那边。哎……”

刘三全也不禁跟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命真苦。好不容易混了这么一个肥差,却居然就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他的心里对唐枫也有了深深的恨意。

就在两个人相对而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进来道:“大人,外面有一个人说要见你。”

“是什么人哪?可递了名刺了吗?”王章河只当是哪里来打秋风的人,浑不以为意。那下人道:“他只说自己是从南京来的,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请大人帮忙。”

“南京来的?”王章河心下一惊,连忙起身道:“待我去见见此人。”既然人是南京来的,他当然不敢怠慢了。边走,他心下边在猜测这是哪一边的人。其实哪边的人他一个知府都是得罪不起的,他只希望快些将人打发了便好。

那人穿着一身的粗布衣服,看着倒和一般的走商之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肃杀之气,却还是让王章河心中暗自吃惊。在将来人迎进了后堂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阁下在哪里高就啊?来我徽州府衙所为何事?”

那人淡淡一笑,从怀里取出了一块腰牌递了过去:“王知府看了就知道了。但是却不得将我的身份透露了出去,不然我可就难办了。”

打开帖子看了一眼后,王知府的脸色就变了,好一会才想到将帖子还给他,然后道:“既然上差是为了那事而来,却为何不直接去那歙县?却要到下官处来?”看到他一脸的诚惶诚恐,坐在下首的刘三全大为不解,但却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

那人收了腰牌道:“虽然歙县也有我们的人,但是这事情却还是知府大人你知道得清楚,我此来的目的就是想从你的口中听一下你是怎么看这事的。这唐枫真的要与那汪家的人为敌吗?”说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王章河。

王章河被他看得冷汗直流,好半天才说道:“回上差的话,下官所知的此事也多是那唐枫呈送上来的奏报。依他所说,的确是那汪家太不将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所以他才会将人给捉拿起来的。”

听出了他话中的推委之意,那人眼中露出了嘲弄之色:“那依王知府看来,这事情可是真的?还有,那汪家闯县衙的事情是否是对我大明朝廷的大不敬呢?”

看来对方是要自己表态了,王章河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考虑了半天之后,才斟酌着道:“请上差恕罪,对此事下官真的无法定论。但是想来唐知县如此行事必有他的道理,说不定真是那汪家有错在先。至于他所言到的谋逆,下官以为却是应该没有此事的。他汪家再有势也不敢与朝廷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