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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枫先是一愣,随即才醒过神来,忙点头道:“公公放心吧,下官已经紧记在心,不会丢了公公您的面子的。”见他称呼自己为公公而不是一直的九千岁,魏忠贤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虽然如今朝中百官在私下里都称呼他为九千岁,连魏忠贤自己也以九千岁自居,但这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称呼,若是让皇帝知道了,恐怕就是一个僭越之罪。现在唐枫能够改口,说明他已经将自己的话都记在了心里,魏忠贤自然就放心了。

沿着宫里用石扳铺成的光滑的道路再向前走了有一程之后,唐枫才和魏忠贤来到了目的地——养心殿的偏殿之前。在魏忠贤进去禀报之后不久,其中就响起了小太监的宣召之声,唐枫不敢怠慢,立刻就进了殿去,然后按着魏忠贤之前所说的礼节完成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口里恭敬地道:“微臣唐枫,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伏在了下面不敢抬头。

入乡自当随俗,虽然唐枫的灵魂是一个有着人人平等思想的现代人,可到了这个时代却还是得按它的礼节来行事,见皇帝时就得有见皇帝的样子,在行了大礼之后,没有得到皇帝的首肯不能起身,更不能看向皇帝。不然就可以定他一个欺君的大罪,那可是足够将他满门抄斩了。所以唐枫虽然有些觉得别扭,但是却还是得这样做完一整套的动作。

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上面才有一个轻轻的声音:“你平身吧,这里不是乾清宫的正殿,现在也不是什么大朝会的时候,你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谢皇上!”唐枫在谢了恩后,才慢慢地从地上起来,然后用余光看向前面坐在龙案背后的那个人来。虽然自己曾在之前见过他,但那时的天启只是一身寻常富家子弟的衣袍,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今天他穿着一领绣满了五爪金龙的皇袍,端坐在龙椅之上,顿时就给唐枫一种很是威严的感觉。“看来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句话真是说得对极了!”唐枫在心里不禁嘀咕道。

“嗯?朕似乎在哪里曾见过你,唐枫你且抬起头来让朕看个仔细!”上面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唐枫忙把自己心里的念头抛到了一边,依吩咐抬起头来。“果然是你,朕记得当日在那酒楼中……”天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忠贤的几声咳嗽给打断了,他立刻就明白了魏忠贤的意思,住了口,然后改变了话题:“唐枫,朕听忠贤说你在辽东立下了大功,所以他才会向朕推举你,这可是实情?”

“回皇上的话,臣虽然立有些许功劳,但是多靠的是朝廷的指挥得当,皇上的洪福齐天,这才能在宁远城下击毙了那金国酋首努尔哈赤!”唐枫忙照着魏忠贤之前所教的话说道。当着他的面,唐枫就算有什么其他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哦?那你将宁远大战的情况说出来听听。朕虽然听人说了此事,但都是匆匆一言带过,你身在其中必然能将详细的情况告诉朕。”天启的这个问题却有些出乎魏忠贤的预料了,他也并没有和唐枫说起过应对之法,心里就有些没底了。

唐枫先是一呆,但随即就猜到了天启的心思了,他显然是一直被关在京城哪里也不能去,所以很是无聊。现在有自己这个曾帮过他的人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他当然要问个仔细了,这也是年轻人的好奇心罢了。想来做皇帝虽然锦衣玉食,其实也是满惨的,哪里都不能去,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人管着,再加上天启从小没有接受多好的教育,现在当然只能迷恋那木工的技巧了。

想到这里,唐枫心里就不再当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皇帝了,而将他当成了一个听故事的人。说故事的本事在蒙古草原上唐枫已经有了体会,现在就照着之前的方法将宁远城的攻守之战给详细地描述了出来。

不到过现场的人是完全无法详尽地将这一战的惨烈给描述出来,再加上唐枫深明讲故事的方法,所以很快地,天启皇帝就被这个真实的故事所吸引,就连一旁的魏忠贤也听得津津有味。在近一个时辰的讲述之后,唐枫才将宁远城的大战说完,再看天启时,他还是一脸的陶醉。“看来我若是不能做官的话,去做个说书的倒也不错。”唐枫心里笑道。

“想不到辽东的战事如此危险,看来朕还是小看了那些金人了。”天启好半天后才道,“你在城上指挥得当,朕很是欣赏,忠贤,等下赐他百两白银吧。”

“老奴领旨!”魏忠贤忙答应了一声道。唐枫此时突然想到自己正可借此机会为边关的将士们尽一分心力,便突然跪下道:“臣有一事还请皇上恩准。如今辽东的十多万大军无论是粮草还是衣甲兵器都有短缺,而金人又时常来犯,将士们在作战之余还要与恶劣的天气做斗争,还请皇上能体恤他们,使他们能吃饱穿暖。”

“竟有此事?边关的将士竟然还在挨饿受冻,忠贤此事朕就交给你了。”天启立刻说道。

“老奴记下了!”魏忠贤恭敬地道,但他的眼睛却盯了多嘴的唐枫一眼,这个人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些事情出来,看来到时候出去时得好好地说说他了。

“你对我大明如此忠心,又立下了如此大功,得到升迁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你毕竟是在朝时日尚短,所以朕也不好过于破格,你就先在京营指挥佥事的位置上为国效力一段时日吧。”天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