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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泾县出来之后,唐枫一行人便不再回头去宣州府与杨宾说这次的事情,反正该有的人证和物证甚至犯人都送到了他的知府衙门,他们去与不去也没有什么两样,而唐枫在这里也耽搁了好些日子,便索性取道往南,直向歙县行去。在行了一日的路程之后,唐枫等人便终于来到了真正的目的地——歙县。

此时歙县无论是百姓还是县衙门里的人都知道了唐枫的到来,百姓还念着唐枫当日在歙县为他们除掉汪家的好处,而官员则自不必说,所以当唐枫自北边的城门走进县城的时候,城门两边已经站满了迎接他的人。

除了新任的知县项仲是唐枫所不认识的之外,其他人可都是唐枫的旧相识了,县丞高鸣、捕头胡烈等人都在其中,见了这么多过去的下属,唐枫自然也不好太过摆什么架子,便自马上下来,一面还他们的礼,一面拿眼看向众多来迎自己的人,但是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应该和他们一道来迎自己的那个师爷田镜并不在这些人中。除了这些县衙里的人之外,更多的是当地一些有名望的人,唐枫的岳父柳进也赫然在列,此时满是人,唐枫倒也不好就这样与岳父见礼,便在以目示意之后就去见那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和这些人都点头示意之后,那县令项仲又说话了:“大人能在深得朝廷重用之后还记得歙县,实在是下官以及歙县上下之幸,下官已经着人在太白楼里摆下了酒席,晚上为大人接风,还请大人不要推辞。”

唐枫一听这话,只当田镜是受了这个县令之命在太白楼里张罗,所以一笑道:“既然项县令已经摆下了酒席,本官自不能推辞,只是这县里还有本官的一些长辈,所以本官要先去探看之后才能赴宴。”他的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自然没有人会反对了,在和唐枫又一次客套了一番之后,项知县便带着人先离开了,城门口的百姓虽然都认得唐枫,但现在的他毕竟不是以前的七品县令可比的,所以在跟着他一路到了柳家粮米铺子之后便也都散去了。

此时柳家上下也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一见唐枫带了人来,连忙就有人点燃了两挂长长的鞭炮,在鞭炮声中,早一步返回家中的柳进已经与自己的夫人一起在门前相迎了。唐枫见岳父岳母都出来迎接自己,也不敢怠慢,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小婿只是晚辈,如何敢受岳丈你们的大礼!”说着话间便与二老一起进了后院。

进了家门之后,气氛就轻松了许多,唐枫又说道:“岳父,你们乃是我的长辈,我虽然是朝中的官员,但却不敢劳二位如此迎我。”二老见他身为朝廷中的四品大员了还如此谦虚有礼,也喜得合不拢嘴了,都深为自己的女儿能嫁得这么一个如意的郎君而感到高兴。柳进呵呵一笑道:“你毕竟是朝廷所任的四品高官了,老夫敬你也是应该的,不然在众乡亲面前我就显得有些倚老卖老了,那事后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唐枫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然后又起身施礼道:“小婿在娶了妻子之后便进了京城,一直未能来见二老还请二老原谅。”柳进忙将他搀了起来道:“贤婿无须如此,我知道你也是为国效力身不由己。我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忠孝不能两全时当以忠为上,所以你与慧儿不湖来见我们也是能想通的,你也不必记挂在心了。”

唐枫见岳父如此通达,心里也很是欢喜,几人之间的谈话也就更为亲切了。在闲聊了半晌,看看时辰将近之后,唐枫便告了声罪,起身要去太白楼赴宴了。两老和柳慧都知道唐枫如今是官场中人这些个应酬是少不了的,便也不留他,将他送到了大门之外后,两老便和柳慧回家再叙别情了。柳进虽然两年前曾也与会参加了唐枫的接风宴,但这次宴请唐枫的都是县里的官吏或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所以这次他倒是没能前去。不过他也乐得在家中陪伴着自己的久未曾见的女儿,心里也无半点怨怼。

对太白楼唐枫还是深有记忆的,自己与汪家的过节就是从此而起,所以也不用人领路就带着吕岸一起步行前去赴宴了。在他与柳家人见面的时候,随他一起来歙县的那些军士已经去驿馆处和先来的那些人住到了一起了,他的身边只留下吕岸一人作护卫。

太白楼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县里名流,就连一些当日看不起唐枫的县令身份而没有出面的士绅也都到了,所以整座太白楼里都满是人。见了唐枫和吕岸走了来后,众人忙出门相迎,又是一阵虚套的话扑面而来,好在此时的唐枫和当年已经不同了,也已经适应了这些官场上的虚礼,便也和这些人一起说了一通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话,然后才在项县令等人陪同下走上了酒楼的二层,吕岸则留在了楼下用餐。

和两年前的情况一样,上面只摆了一桌酒席,上面摆满了各样冷盘,不过也有与之前不同的,那就是当唐枫一走到席前时,众人就纷纷请他上座,然后就有那小二流水一般地将酒菜给端了上来。

直到众人都坐下之后,唐枫还是没有看到田镜的人影,这下倒让他有些不解了,以田镜作为县里常年的师爷这一点来看,他是不会不出席今日这样的大事的,何况以前在县里时自己与他的感情最是不错,他也断无不来相见的可能,想到这里唐枫在笑着与众人喝了几杯酒后就问了出来:“不知田师爷现在何处啊?他怎的不来给我接风?”

那些原来县衙里的人一听,脸上不由得有些尴尬,随后还是高鸣回答道:“田师爷在大人你离开歙县后就因为年纪老迈而离开了县衙,所以今日才没能来迎大人,倒叫大人记挂了!”

“是啊,当初下官来歙县时也有许多的事情想要劳烦田师爷他,可他终因年迈为借口辞去了师爷一职,下官还为少了这么一个帮手而时常感到惋惜呢。没想到大人你一来就提起了他,看来田师爷却是一个能干之人,不过大人您能如此念旧更让下官等钦佩。”项仲也在旁插话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