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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锦衣卫的人终究是在京里厮混的人,有人亲眼见过这神机营的杀敌利器,便是没有见过也听说过这三眼神铳的厉害。现在一见对方手上居然端着这火器,那些锦衣卫顿时就没了胆量继续前冲。但这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那三十人已经扬起了铳口对准了他们。“砰砰……”一阵枪声响彻了整个天地,连远处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也被惊得扑棱棱地飞上了天去,当先还没有闪避的几名锦衣卫全都被火枪打在了胸前,一声惨叫后倒在了地上。

但是这还没有完,三眼火铳可不是一般的火枪,在放完了一枪之后要鼓捣良久才能放出第二枪,还没等这些人从这第一阵的枪声中缓过神来呢,第二阵枪声再次响起。

眼见得自己的兄弟倒在了雪地上,从伤口处流淌出来的鲜血将洁白的雪地染得一片殷红,那些锦衣卫就更为心慌了,立刻往边上避去,惟恐自己成为下一个中枪倒地的人。也好在他们闪避得快,这三眼火铳的第三枪才没有杀伤多少人。但只是这三枪,就已经打掉了对方一往无前的锐气。

身在后面的许三伦一见这情形不禁气歪了嘴,好嘛,自己这边用了弩,敌人那边居然玩起了火器,而且还是最犀利的三眼神铳,这怎么能不让他为之恼火呢?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而是应该收拾心情继续杀上去,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这里的人马还是占着极大的便宜的。“杀,他们已经没有火枪了,快趁现在杀上去!”许三伦一面鼓动着人马上前,一面自己也拔刀在手,前冲了上去。

见到自己的千户大人已经冲了上去,其他的锦衣校尉也不好逃避了,便发着喊地冲向了骁虎骑。看到敌人并没有被自己的三枪给吓倒了,那些骁虎骑的将士们不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一拍跨下的战马,就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来。

许三伦一马当先,一刀就往最接近自己的骁虎骑砍去,这一刀乃是他全身气力和经验的所聚,无论是时机的把握,力度还是速度都完美无可挑剔。但是就当他以为一刀必能建功的时候,只听“当”地一声,这志在必得的一刀就这样被一名骑士给架住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的,许三伦就听到了两声惨叫,却是跟在他身边最近的两名锦衣卫被人用长矛捅翻在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那个挡住自己全力一刀的人居然只是单手持刀挡住了自己,而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杆丈许的长矛,只一下就捅杀了两个想和自己一同围杀他的兄弟。其实这倒不是许三伦的武艺比不过这个骁虎骑的人,而是因为他们两者一在马上可以借力,而另一个则是步战的缘故。

许三伦虽然受了挫折,但却明白这一道理,所以他不做任何的犹豫,一矮身挥刀就往那骑士跨下的战马砍去。那骑士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了得,急忙控马往边上避去,但终究是慢了半步,一条马腿就这样被许三伦给砍折了。马儿一声悲嘶,因为骤然断了腿了站不稳而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骑士也随之落了地。

许三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口气劈出了数刀,全往那刚落地的骑士砍去。现在两人都是步战,他坚信以自己的本事足可以杀了他。果然,在架了他三刀之后,那骑士就连连往后退去,显然在力量上对方也差了他不少。

这名军士以往对战敌人时总是左手刀,右手矛,足可以杀败任何的敌人,但这次却是被许三伦杀了个手足无措,因为两人已经变成了近身的短刀,所以他那杆长矛反而成了累赘,不但不能攻敌还影响了他的行动,所以在退了两步之后,他便被许三伦一刀划开了胸膛,一股鲜血激射而出。

许三伦杀了一名敌人,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发现随着自己杀上来的兄弟已经被那剩下的二十九人杀得溃不成军了。“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居然真能以一敌十,而且还稳占上风?”他心中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拔腿往前冲去。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既然已经交上了上,就要一战到底,趁着对方的精锐在外的时候,自己就去将孙承宗杀了。

孙承宗和解惑在数十名的骁虎骑簇拥下好奇地看着这些刺客,他很信任自己一手练出来的精兵的能力。虽然敌人有三百多人,但是对他们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突然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居然杀死了一名骁虎骑,然后直奔了上来。孙承宗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讶异:“居然还有高手在这些人中间啊。”

骁虎骑的军士们个个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见自己人被人所杀,剩下护在孙承宗身边的人眼就红了。眼见得那人还敢冲上来,便有三人一声大吼,挥舞着钢刀迎了上去。

许三伦脚步不停,在离着那三人还有丈许距离时,就腾起身来,以饿鹰扑食的姿势,居高临下地往那三人杀去。那三人急忙改前冲为上仰,同时手中的钢刀化成了一片刀网圈向了许三伦。“叮当”一阵乱响,四口精钢所铸的刀激烈地交错在了一起。

解惑看到许三伦的出手,就知道对方的武艺不一般了,虽然比自己是远远不如,但是却也不是那些只知道在沙场作战的将士们能够抵御的。所以他急忙对孙承宗道:“孙大人,这人不简单,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还是我来吧!”

孙承宗也看出了许三伦的不一般,就道:“那就有劳了!”解惑冲他一笑,就从阵中走了出来。不过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那三名骁虎骑的将士就被许三伦给压制了下去,然后只听两声闷哼,其中两人腰胁中刀,倒在了地上,而那第三人则被一刀劈开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