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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请再忍耐一些时日吧,今日这些人的所为臣看了也很是不忿,不过他们毕竟把持朝政有了太长的日子,不是简单就能对付的。而皇上又才刚刚即位,朝中并无可以信任的人,想要将他们铲除恐怕是很不容易的。”唐枫急忙劝道。虽然朱由检在历史上的记载是一个有着不俗政治手腕的君王,但现在的他毕竟还不到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初登大位,受不得阉党的挑衅也是在情理中的。

听了唐枫的话后,朱由检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无奈:“朕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虽然现在朕是天子,但是满朝文武会有多少人将我的话当真?便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出手怕也是不能够的。你放心的,朕在潜邸时能忍这么多年,今日也能忍得。”

“这样臣就放心吧。现在阉党的势力遍布全国,要想将他们尽数铲除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之事,只有慢慢地将他们的权力收回来,才能在不伤国本的情况下铲除奸佞。”

想到自己对皇帝说的这一番话,已经端着茶碗在院中看着秋风扫落叶的唐枫再次露出了一丝苦笑。虽然自己是这么劝说皇帝的,可在他的心里却是恨不能当即就将那些阉党份子都捉了出来,挨个定罪,该杀的杀,该流的流。“我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以前一直以为只要那魏忠贤没了皇帝的庇护,我就能将他除去。可现在一切都如我所愿了,天启和客氏都已经死去,可是要想把阉党铲除却还是遥遥无期……”说着叹了一口气。

“大人可是在为朝中的局势忧心吗?”随着这一声询问,田镜慢慢地走了过来。

“是田老啊,我的确是在为朝局担心哪。”唐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几棵已经被秋风吹得黄叶凋零的大树之后,才回头看向了田镜道:“虽然当今圣上对那阉党也是深恶痛绝的,也想着能尽早地将这些人除去,还天下百姓和我大明朝廷一个明朗的局势,奈何却因为这些人把持朝政,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而不得不投鼠忌器啊。”

田镜慢慢地踱到了院中,也打量了那几棵大树一番后才回到唐枫身边:“大人以为这些原来在春夏之季有着蓬勃生机的树木为何会在如今凋零呢?”

“嗯?”唐枫一呆,不知道两人在谈朝局的怎么就突然转变成了谈树了。不过看田镜那严肃的神情,唐枫还是觉着他是有意而问,便直接答道:“草木之枯荣乃是按时令而起,当秋起之时,这些草木便自然枯萎凋零了。”

“正是这自然一词,其实大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因为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才会发出阉党不可除的慨叹。”田镜笑着一弯腰,吃力地从地上拾起了一张枯黄的叶子,然后将之捏得粉碎:“大人请看,这些落下的树叶早已没了生机,而那挂在枝头的树叶不也一样吗?阉党,在先帝驾崩之后,便已如这满园的草木一般失去了他们该有的生机了。”

唐枫看着那些树木,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他们其实早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不错,本朝历来当权的宦官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在他们得势的时候,几乎能操纵这天下间的一切,便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也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可一待皇帝真要对付他们了,便只需要一道圣旨,便能将之尽数斩杀,刘瑾、冯保莫不如是,这却是因何?”

在顿了一顿之后,田镜又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他们的权势都是出自皇帝,一旦皇帝不肯给予他们这份权力和荣耀的时候,他们就只有土崩瓦解一个结局了。”

“可是……这个魏忠贤及其党羽可不同啊,他们的势力已经遍布了整个朝堂,便是皇上想要动他们,恐怕也会影起群臣的反弹啊,到时候只怕这天下可就要乱了。”唐枫依旧维持着自己的看法和担心,皱眉说道。

“这便是老朽之前所说的大人你为那表象所迷惑的缘由所在了。”田镜呵呵一笑道:“道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吧,皇帝好比这大地,朝廷中的官员好比树叶,而那魏阉就是树干。当土地再不愿意将水分输送到大树中时,那树及附在它身上的叶子自然会慢慢地枯萎。有的时候因为这棵树很大的关系,在头前一段时间里看不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就无恙。当秋风一起,这满树的叶子就会离开树干,而这树干也会被人从土中挖出,砍碎了当柴烧。

“如今的朝局也是如此,当皇帝已经不再信任魏忠贤,这些依附于他的官员又岂会不顾一切地继续跟在他的身后?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因为尚无外力去敲打罢了。”

“可是今日朝堂之上的情况看来却不是如此啊。”唐枫虽然觉着他所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在回想起自己之前所见时还是没有信心,更将早朝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