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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请放宽心,微臣昨日回去之后曾与家中的幕僚谈起过此事,经他一点拨,我已然有了新的看法。”唐枫的话立刻就引起了朱由检的兴趣,他急忙道:“哦?你有了什么主意,且说来听听?”

于是唐枫就把昨天自己和田镜的对话说了一遍,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朱由检的眼中顿时就闪出了一丝精光:“你们说的是啊,朕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过此事还得一步步来,在直取魏忠贤之前,我们还要稍稍放缓一些脚步,先争取一些人过来,然后用他们的人先对其发起攻击。”唐枫又将自己在昨天夜里仔细所想的对策说了出来:“一些四品以下的朝廷官员并非阉党的核心,他们之所以唯魏阉之命是从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而已。一旦他们被我所逼迫,而皇上又能给他们一些允诺的话,我想这些人很快就会倒向我们这一边。到时候我们便能用他们来对付阉党了。”

“唔,唐卿所言有理,只要能除去魏阉一党,该拉拢的人朕一定会满足他们的需求。只是……这些人真的会为我们所用吗?”

“这一点陛下还请放心,臣已经有了计划,这两天就能针对他们而实施。”

“好,那朕就将一切都交托给你了。”朱由检郑重其事地看向唐枫道。

“臣必不辱命!只是到时候或许陛下会感到来自魏阉一党的压力,还请皇上能全力助臣。”唐枫最后说道。朱由检哈哈一笑:“朕省得,你就放手去干吧!”

阉党的人这几日的朝会上次次都是占据了主动,无论大事小情都是由他们一言而定,皇帝彻底成了摆设,这让原来因为新帝继位而疏远魏忠贤,从而心有所惧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觉着只要再这么坚持几日,皇帝必然会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到那时天下还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皇帝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正是有着如此的心态,所以虽然是在国丧期间,魏忠贤的府上还是大宴宾朋,许多在京的官员都前来相聚,魏忠贤的权势可以说是到了颠峰。在魏府正堂之上,不过十多人团团而坐,那都是阉党中的骨干,都是朝中执掌着大权的人,此时他们也一个个的神情兴奋,开怀而饮。自从八月十五唐枫来那么一下之后,这些人还没有如此开怀过。

魏忠贤笑盈盈地端着酒杯对顾秉谦道:“咱家今日要特意敬顾首辅一杯,正是因为他的这一计策,才会让我们的形势一片大好。”说着一口就将酒喝了个干净。

见魏公公都干了杯中酒,顾秉谦自然不敢不干了,喝了酒后,他才矜持地道:“得九千岁如此夸奖,下官实在是愧不敢当啊。”的确,魏忠贤以前叫这些人都是直呼其名的,还从来没有如此客气过,这让他很是受宠若惊。“若是没有九千岁原来就打下的坚实基础,下官便是那诸葛武侯在世,也是解不了这个局的。所以我们该当敬九千岁一杯才是。”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满上了一杯后又喝了下去。

听他说得如此谦虚,魏忠贤的心里就更喜了,咯咯笑着也陪喝了一杯。几杯酒下肚,这些人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开始有人用调侃的声音道:“谁说不是呢?有九千岁和诸位大人在,即便是再难的局面我们也能应付自如。可笑那个唐枫,只当自己与当今皇帝有着旧时的交情,就妄想着能与九千岁为敌,我想在看了现在的局势之后,他应该是早就把肠子都悔青了吧?”

“唐枫”二字传入耳中,原来还满是笑意的魏忠贤顿时就变了颜色,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唐枫还真是不简单,上次差点就要了咱家的命,这次更是借着新帝的信任而得了圣宠,咱家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能耐呢?不过他是嚣张不了几日了,等到将皇上彻底把控住之后,咱家有的是手段来对付他!咱家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见魏公公有些生气了,那些人除了应几声之外,就都没了声响。发现众人的不安之后,魏忠贤才恢复了笑容:“今日这么高兴就不要提那个人了。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同知还不在咱家的眼里。”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重新活跃起来,又是一次觥筹交错,满堂皆欢。

但是整个魏府里并不是全都如此乐观和高兴的,就在某个偏僻的酒席处,就有几个官员正自唉声叹气地喝着苦酒和闷酒。他们也是阉党的人,但是和那些大人们比,这些人是那么的不起眼,不起眼到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算不算魏阉一党。

要说不算嘛,他们又都在魏府饮宴,而且那些大人们有什么意思传达下来他们也会尽心竭力地做好。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真正的阉党中人,因为他们除了是在阉党的手下办差当官之外,就与阉党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了。当然,逢年过节该给上官和九千岁的孝敬是一点都不会少的。只是光这样的联系,却并不能让这些五六品往下的各衙门官员有一种自己是某党的认同感,他们不过是随大势而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