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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大元帅,那伙敌人十分顽强,在我军铁骑反复冲击下仍然死战不退,乌恩其将军也无可奈何。”那十夫长胆战心惊的答道。兀良哈台不满地接连呵出几口白气,又问道:“那宋人百姓呢?抓到多少了?”

“回大元帅,一个都没抓到。”那十夫长胆怯的小声说道:“宋人的将军似乎下达了坚壁清野命令,通知潭州附近的所有百姓全都逃进了潭州,刚才我军前锋与敌人阻击部队交手时,本来官道上还有一些宋人百姓,可我们被敌人阻击部队死死缠住,那些百姓就乘机全逃进了城里,然后那些阻击我军的敌人才主动退兵的。”

“有这事?”兀良哈台瞪大了眼睛,咬牙道:“老夫还真小瞧了那个李芾,想不到他和有两手。”蒙古军队攻城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臭名昭著的驱逐敌方百姓为先锋登城。如果守军放箭射杀自家百姓,那士气势必受到影响,可如果守军稍微手软,那蒙古军就可以跟在百姓背后乘机登城了。而李芾为了破解蒙古军地这个毒招,不惜让军队放弃城防出城阻击,给百姓争取撤离时间,这一手可不是一般的守将能做到的。

“王爷。储洲地宋人百姓众多,要不咱们让军队回去抓一些百姓来?”王鹗不停眨动着眼睛建议道:“既然李芾用掩护百姓撤退地招数。就证明他很看重宋人百姓的性命,咱们地老招数对这样地人最有作用。”

“时间来不及了,百姓行军缓慢,起码要用两天时间才能从储洲押来。”兀良哈台拒绝了王鹗的建议,又命令道:“继续前进,先赶到潭州城下再说。”

天色几乎黑定地时候,蒙古军兀良哈台部队全军抵达潭州城下。兀良哈台一边安排军队在城外十里处扎营,一边带了数百人到潭州城下亲自查看城防情况,到得城下时,兀良哈台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潭州城可不好打。原来这潭州城是倚山傍水而建,东面是连绵起伏丘陵峭壁,树木密集,人马难行;西面是波涛汹涌的湘江大河。对没有船只的兀良哈台部队来说是无法逾越的天险。而潭州城城墙坚固高耸,护城河又宽又深,城防设施完善,想要硬攻下这样的城池,可不是轻而易举能够办到的。

“元帅,我军强攻下这样的城市不是不可能做到。只怕损失会相当惨重。”王鹗向兀良哈台建议道:“元帅何不尝试招降?派一能言善辩之士进城对李芾晓以利害,若能说服李芾归降,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取得潭州城矣。”

“主意不错。”兀良哈台点头,指着宋军降将郑国顷命令道:“你进城去,说服李芾来降。”郑国顷被冻得通红地脸上有些发青,颤声说道:“大元帅,末将与李芾没什么交情,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让末将去说服他,末将可没多少把握啊。”

“没把握也得试一试啊。你多带些金银珠宝进去。也许那个李芾和你一样,见到金银珠宝就投了降。”兀良哈台的态度非常坚决。一定要郑国顷进城去说降李芾。王鹗也微笑道:“郑将军放心,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蒙古国的将军了,李芾不敢伤害你的。”

好说歹说,胳膊拧不可大腿,郑国顷最终还是被兀良哈台和王鹗逼着带上一批金银珠宝,打着白旗走到城下,在吊桥旁大喊道:“城上的宋军弟兄,不要放箭,我是带表兀良哈台大元帅来面见李大人的,请让我进城去——我还给李大人带来了重礼啊!”片刻后,潭州城吊桥放下,让郑国顷过了桥,又放下一个吊篮,将郑国顷拉上城墙。远处的兀良哈台等人见状大喜,心说劝降有戏了。

“哎哟,这不是储洲城的郑将军吗?郑将军不在储洲守城,怎么到这潭州来了?”郑国顷刚上城楼,立即便看到李芾与一帮宋军中低级将领正在城楼之上,李芾还语带讥讽地向郑国顷微笑询问。郑国顷老脸一红,举起那满满的一匣珠宝说道:“李大人,这点小礼物,是蒙古大元帅命我送给你的,大元帅还有几句话托我转告你,潭州……”

“住口!”李芾喝住郑国顷的无耻言语,厉声道:“左右,将叛贼郑国顷拿下!枭首示众!”城上宋兵整齐答应,飞扑上去将郑国顷按跪在墙头,吓得魂不附体的郑国顷赶紧杀猪般叫道:“李大人,李大人,饶命啊!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

“呸!亏你还有脸说出‘国家’这个字眼!”李芾亲自抽出宝剑,抬手一剑便刺进郑国顷心窝,举剑高呼道:“潭州在——!”

“我在——!”城上宋军将士整齐高呼。

“潭州亡——!”

“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