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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果然妙计,乘着我军三支队伍现在都还在开阔地带,越早探明宋人动向越好,免得到了狭窄的地方,我军地骑兵威力就很难发挥了。”解诚大喜,向身边的部将朱国宝命令道:“朱国宝,你带两千轻骑依计而行,试探宋人军队对我军的敌意。记住,除非宋人向你发动攻击,否则绝对不许对宋人放第一箭,不能给宋人向我们重新开战的借口。”

“遵命。”朱国宝抱拳领命,领上两千轻骑立即折头南下,去试探宋军追军的敌意。出乎朱国宝的预料,他地队伍刚离开大队不二十里。前方斥候就传来消息,说是宋军骑兵已经调头撤退,与他这支骑兵队的距离保持在四十里左右。朱国宝心中不由疑惑,“难道宋人北上真是为了接管失地?否则干嘛要无缘无故后退?”

“将军,还追不追宋人?”朱国宝的副手问道。朱国宝沉吟片刻,命令道:“再往前十里,看宋人还有什么反应。”马匹扬尘。朱国宝部队又向前突进了十里,但是在路上朱国宝就不断接到斥候来报。“宋人骑兵又开始后撤了。”“宋人后队步兵已经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当十里路走完时,很快又有斥候来报,“宋人骑兵在距离我军四十里处停下,原地休息,大量宋人斥候在向他们的骑兵队伍传递消息,但没有与我们地斥候发生摸哨战。”

“骑兵队原地休息半个时辰。严格戒备。”朱国宝对宋军地尾随和主动撤退仍然抱有戒心,又命令道:“传令各队斥候,宋人斥候没向你们发动袭击前,严禁主动攻击。如果宋人先动手,坚决反击!”斥候再度领命离去,将朱国宝的命令传递各队。但宋军追击队伍仿佛在和朱国宝比耐心一般,朱国宝地队伍休息,宋军队伍也是原地不动。就是咬死在蒙古军后队四十里的位置。朱国宝被逼无奈,只得命人将消息送到解诚处,请示解诚该如何处理。

……

朱国宝地消息送到解诚面前时,蒙古军第二队统帅张柔也已经闻信返回后队,和解诚一样,张柔也是对宋军北上的意图摸不着头脑。稍做商量后,由黄药师提出建议,解诚、张柔一致决定放慢撤军速度,将蒙古军三队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三十里左右,做好紧张情况下互相救援的准备,并命令朱国宝部队返回后队,不给宋军分而击之的机会。还好出了淮南西路一直到九谡山这段路程都是以平原为主,正是蒙古铁骑发挥优势的地方,解诚和张柔等人倒不算太过担心。

就这样,蒙古军三支队伍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开路前进。后面宋军紧追不舍。却始终与蒙古军后队四十里地距离,既能随时威胁到蒙古军后队。又随时可以南下撤退,就象一块牛皮糖一样死死粘住蒙古军。期间解诚和张柔等蒙古军将领是越走越感觉不妙,黄药师却再三安慰蒙古军众将,“宋人军队肯定是接管失地了,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发动攻击,那还会等到现在?”当然期间也有蒙古军将领提出主动向宋军展开进攻,打退这几路追兵,无奈却被黄药师连哄带吓的压了下去,“主动进攻?别忘了四王子临行前的嘱托,只要宋人没有向我们攻击,就绝对不能挑起战事!你是想被四王子砍脑袋吗?就算你不要脑袋,贫道和解将军还要留着人头吃饭。”

就这么走了四天时间,到了腊月二十四那天正午,蒙古军先锋张弘范部队已经到达了地势险要的九谡山外围,蒙古军即将失去在平原上铁骑冲锋的优势,张柔又一次从第二队折回后队,与解诚、黄药师商量道:“解将军,黄道长,情况不太妙啊。宋人的骑兵仍然追着我们不放,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宋人将要展开进攻,但前面就是九谡山山区,道路狭窄,不利于骑兵和大部队行动。如果宋人在那一带向我们发动突袭,我们只怕就会伤亡惨重,我们得想一个办法,阻止宋人继续追击,解除这个可能的威胁。”

“那怎么办?宋人一直没主动攻击,我们发起攻击地话,那可就违反王爷的命令了。”解诚无奈的反问道。张柔咬牙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依本将看来,为了主力的安全着想,我们不能再拘束于不许主动进攻的命令。这样吧,将来出了事情,责任我和解将军你共同承担——我们派出骑兵,先击溃宋人追兵再过九谡山。”

“不可,不可。”黄药师把硕大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连声反对道:“四王子以儒学治国,最讲究礼义诚信,何况这次是和宋人皇帝缔结地和约,如果背信弃义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黄道长,兵不厌诈,形势危急,这已经不是讲仁义的时候了。王爷如果在这里,他肯定也会这么做。”张柔焦急道:“解将军,要不我立下文书,主动向宋人开战后,出了事情责任由我张柔一人承担,这总可以了吧?”

“张柔将军,责任那能由你一人承担?”解诚很清楚张柔是在为蒙古军主力安全着想,下意识的想要答应张柔的请求。黄药师却抢着说道:“张柔将军,依贫道看来,我军如果主动向宋军发动进攻,那才是让我军陷入险境。你想一想,宋人为什么只咬在我们后队四十里的位置?如果我们派出军队去追击,宋人肯定会往后撤退调虎离山,我们一旦追击会导致孤军深入外,主力部队也会陷入分兵困境,宋人再派出大军袭击你的中军辎重队,那我们岂不是十分危险?”

黄药师这话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张柔和解诚都听得暗暗点头,心说也有可能这是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黄药师又说道:“别忘了,因为子聪那个蠢猪头脑发昏,贾似道老贼可是从四王子手里骗走了三万五千匹战马,加上宋人以前缴获的战马,宋人很可能已经拥有两万骑兵。而追在我们背后的宋人骑兵仅有一万,另一万骑兵那里去了?会不会是宋人调虎离山后用来偷袭我们地利器?”

“有道理。”解诚点头,苦着脸说道:“可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究竟该是如何是好呢?”

“依贫道看来,只能这么办。”黄药师眨动着绿豆眼,阴阴地说道:“张弘范将军的第一队和张柔将军地第二队加快速度,连夜通过最危险的九谡山山区,第三队在九谡山山区外围就地布置防御,防止宋人突袭,待到我们的命根子粮草辎重队通过了九谡山,第三队再往前开拔通过九谡山,这样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张柔和解诚对视一眼,仔细盘算黄药师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但思来想去,张柔和解诚都想不出比这更安全的办法——毕竟宋军还在后方,最要后队挡住宋军可能发动袭击,粮草辎重队就能平安通过最可能出意外的九穆山山区。所以解诚和张柔又稍微商量后,立即同意了黄药师的这个建议。但黄药师又说道:“为了安全起见,贫道觉得还应该通知一下九谡山以北的武阳关守军,让他们分出军队接应我军,预防出现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