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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弟兄们还在前面!”一个百夫长惊恐的大叫起来,张弘范一脚踢开他,喝道:“少罗嗦,要是军粮辎重丢了,所有人都要在冰天雪地里全部饿死冻死!”说罢,张弘范转头重复命令道:“怎么还不打出火号?赶快,让弓箭手放箭!”

火把晃动,将张弘范的命令传达下去,眨眼之间,以压制后队宋军为目的的蒙古骑兵就改变了目标,将羽箭无情的抛撒到正在交战的宋军前队和蒙古军前队头上,羽箭呼啸声中,宋蒙两军士兵惨叫着纷纷倒下,蒙古骑兵做梦也没想到同伴会把箭头对准自己,惊恐大叫着争先恐后地退避,但后面的蒙古军督战队早已举起雪亮的钢刀,高声咆哮着砍倒几名跑得最快的蒙古士兵,“后退一步者,斩!”蒙古骑兵无奈,只得又调转头去,顶着随时随地落下的箭雨拼命前压,疯狂挤压宋军防线。

“弟兄们,精忠报国的时候到了!大宋——!”宋军防线即将被蒙古骑兵压垮那一刻,宋军后队中也是抛出大量手雷到敌我交织地前线上,手雷先后炸开,成片成片的蒙古骑兵和遍体鳞伤的宋军士兵倒下,在战场上堆砌起一座座尸体小山,流出鲜血与融化的雪水顺着山路流淌,飘起一支支断折的枪支木柄和一支支羽箭。而在爆炸不绝的第一道防线背后,数百抱着必死决心的宋兵脱去衣甲,精赤着上身组成第二道防线,严阵以待……

……

赤膊上阵的悲壮场面不只发生在虎锐军的阻击战场上,肩负牵制解诚部队中军骑兵的宋军邛应部队也是同样如此,成百上千地江西宋军士兵抛弃衣甲,在邛应率领下以血肉之躯与蒙古骑兵艰苦鏖战,死死缠住机动力最强地蒙古缺骑。而以为黄药师的‘精彩’建议,解诚已将他手中地骑兵全部分散使用,以至于各支骑兵队伍被宋军分别缠住之后,导致解诚竟然再抽不出一支骑兵增援战场,也导致解诚大为后悔,“糟了,兵力过于分散,没办法形成局部以多打少,对宋人各个击破。如果留下一支骑兵,先把宋人的一支队伍吃掉就好了。”

“孩子。别急。”黄药师又好心好意地建议道:“我们中军不是还有两万步兵吗?步兵移动速度虽然慢,但也不是完全动不了,你完全可以让这两万步兵直接增援一个战场,先吃掉一支宋人进攻队伍再说。”

“也只好这样了。”解诚叹了一口气,仔细听取各方向战场的情况后,解诚很快就发现正面战场自己的军队占优势,立即便命令道:“中军出动。增援阿木尔将军,先解决掉宋人邛应队伍。”

“动手了。该我们出手了。”火把晃动间,解诚中军各支部队中响起各级将领的吆喝呼喊。不一刻,蒙古军后队中最后一支预备队离开防地,放弃精心构建的防御阵地向前开进,准备协助占据优势的阿木尔骑兵队吃掉邛应部队。而蒙古军这个动作立即被战场上穿插来往不绝的宋军斥候探知,并飞报距此不足五十里地宋军临时指挥帐,代替贾似道行使战场指挥权的江西路安抚使高达大喜过望。忙向旁边地党项族将领嵬名畅说道:“嵬名将军,看你的了。”

“高将军放心,包在末将身上。”被贾似道亲自任命为曹世雄副手的嵬名畅一抱拳,转身出帐离去,片刻之后,帐外就响起闷雷一般的马蹄声,相对蒙古骑兵的马蹄声,这马蹄声虽然缓慢。却胜在整齐,更胜在沉重……

……

“往外冲!”久等援军不来,第六个儿子张弘继也一去不返,张柔逐渐沉不住气了,为了保护所剩不到两成的粮车,也为了给蒙古军留下一点元气。张柔被迫选择指挥辎重队突围,迅速组织起一支队伍,簇拥剩余的粮车往外突围。虽说吕文德地荆襄军还在对处于混乱中的蒙古军挥舞屠刀,但张柔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没了粮草,蒙古军就没办法在冰天雪地中撤回信阳,光饥饿和寒冷就能让蒙古主力全军覆没。

“鞑子逃了!”宋军很快发现张柔队的动向,山顶上火把闪动,京湖路安抚使吕文德亲率最后一支预备队扑下山去,追击张柔部队,但张柔部队所在位置十分偏北。前方又没有宋军阻截。吕文德部队一时间很难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柔部队远去。吕文德心中不免叫苦。“麻烦,虎锐军要被两面夹击了,他们还顶得住吗?”

……

“凌将军,我军后方发现敌人赶来,我们被敌人包围了!”九谡山北部出口处,斥候向凌震报告张柔部队从后方逼来的消息。而两千虎锐军在残酷的阻击战中已经损失超过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被轮换下来的阻击部队大都带有不轻的伤势,战斗力大打折扣,形势危急无比。凌震手捧精忠报国大旗,咬牙道:“被贾丞相说中了,我们果然被鞑子首尾夹击——还剩多少手雷?”

“不到两百颗。”一名副将飞快答道。凌震顺手指住他,喝道:“你领三百人到后方,把手雷留下十颗,剩下的全部带上,尽全力阻击敌人。为了大宋!那怕打到最后一个人,也得给我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