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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妙,皇上大发雷霆,发下海捕命令全国通缉孟丽君,又下旨让三法司调查你的大印被人盗用一案,等案情明了再决定对你的处置。”廖莹中低声答道。贾老贼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叫不妙——如果宋理宗把案子交给赵禥,那么赵禥背后的全玖也许还会看在往日地情面和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地份上放自己一马,可是交给了人事复杂的三法司,那情况就复杂得多了。贾老贼又问道:“那丁大全案呢?黄药师那份口供有没有当场抖出来?”

“抖出来了,皇上已经知道我们栽赃陷害丁大全地事。丁大全已经被改为放回家软禁,今晚进宫见驾,估计很快就有可能把周震炎推出来给丁大全当替死鬼。”廖莹中哭丧着脸答道。韩震也表情沮丧地说道:“还有黄药师抓到那两个蒙古人证,他们也拿出京湖路信阳府的户籍证明,证明他们不是蒙古人。信阳曾经被鞑子攻占过,各种户籍记载早被鞑子一把火烧光,根本无法核对真假。更没法子证明他们是鞑子派到丁大全身边的人。”

丁大全复出的事早在贾老贼的预料之中,所以贾老贼并没有太过沮丧。“没关系,本官现在也算看明白了,不仅是全玖那个婆娘要保丁大全,皇上其实也是想保丁大全,否则重要人证孟丽君刚刚跑路,丁大全勾结鞑子蓄意破坏科考和污蔑本官的事还没明了,皇上也不会迫不及待把丁大全放出去。”说到这。贾老贼心中一动,忽然发现孟丽君跑路对自己也颇有好处,起码自己奸淫孟丽君的丑事没办法再查了,还有自己隐瞒孟丽君身份地欺君之罪也成了一笔糊涂帐,可以大做手脚撇清关系……

……

与此同时的临安皇宫中,贾老贼地外甥女赵娥明换上便装,领着几个宫女悄悄摸到皇宫的偏门德寿门前,准备从德寿门出宫。不料平时里看到赵娥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那些看门侍卫一字排开。拦住赵娥明的去路。为首那名侍卫队长还向赵娥明半跪行礼道:“公主娘娘,皇上有旨,这几天不许你出宫。”

“张将军,我就出去一会,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赵娥明低声恳求道。那御前侍卫的队长一耸肩膀,无奈的摊手道:“回禀公主。这是皇上圣旨,小人如果偷偷放你出宫的话,那小人地脑袋就要搬家了。皇上还有旨意,说你如果一定要出宫,就亲自去向皇上请旨。”赵娥明无奈,只得跺脚道:“好,等本公主请来圣旨,再慢慢找你算帐!”

说罢,赵娥明转身就走,向宫内太监打听到宋理宗正在御书房。赵娥明便掉转马头。一路直接杀进御书房。赵娥明进得御书房时,宋理宗正捧着一个金碗在喝着些什么。看到爱女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宋理宗一笑放下金碗,先挥手让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全部出去,然后悠悠然的向赵娥明问道:“怎么?想出宫去看你舅舅?”

“父皇,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要让侍卫阻拦娥儿?”赵娥明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说道。宋理宗被爱女娇憨的发怒模样逗得一笑,微笑道:“朕当然得让他们拦着你,否则等到你到你舅舅面前去认了错,那事情也许就难以收拾了。”

“认错?认什么错?”赵娥明心里开始发虚,紧张的反问道。宋理宗瞟着女儿,微笑道:“还在装?你以探亲为名到你舅舅书房里偷了枢密使大印盖章,又指派御前侍卫假扮士兵从天牢里提出孟丽君送出城放了,你以为父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理宗地话就象晴天霹雳,惊得赵娥明的小嘴张得可以塞进两个鸭蛋,半晌才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问道:“父皇,原……原来你全知……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知道的?”宋理宗微笑道:“你指派御前侍卫出宫的时候,朕就知道了。只是朕有一点不明白,那个孟丽君明明是一个女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救她?”

赵娥明满面通红,扭捏半晌才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说道:“她是我第一个喜欢地人,虽然知道她是女人,但我也不想看着她死。再说是我舅舅把她害成了这样,舅舅对她还……还不负责任,所以我就想替舅舅赎一些罪……”说到这,赵娥明赶紧转移话题道:“父皇,这事全是女儿一个人干的,和舅舅无关,你处罚女儿就行了,放了舅舅吧。”

“不行,你舅舅不能放。”宋理宗咳嗽着摇头,拒绝了爱女的恳求。赵娥明大急,跪下来说道:“父皇,偷舅舅印信的人是我,放走钦犯的人也是我,舅舅是被冤枉的,你就饶了舅舅吧。”

“你舅舅真是被冤枉的吗?”宋理宗冷笑一声,又咳嗽了几下站起身来。从书桌的奏折中翻出一份公文,递到赵娥明面前,“起来吧,看看你舅舅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这是你舅舅重用那个黄固地口供。”赵娥明翻看了几下,抬头惊叫道:“黄固说他没欺负孟丽君,这么说。欺负孟丽君的人真是我舅舅了?”

“除了他还有谁?”宋理宗缓缓说道:“你舅舅早就知道孟丽君地真正身份,并且还色迷心窍玷污了她——朕如果不故意让你把孟丽君放了。等孟丽君到公堂上和黄固一对质,人证物证具全,那你舅舅就坐实了诬陷同僚、奸淫妇女和欺君妄上三大罪名,到那时候,局面才真是难以收拾。”

“父皇,你故意让娥儿把孟丽君放了?”赵娥明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一种不好地预感。宋理宗微笑道:“那是当然。你把那份伪造的公文交给了侍卫,侍卫转过身就上报给朕,如果不是朕点头,那些侍卫也没胆子敢去做这些事。只有让孟丽君这个危险地证人消失,你舅舅的案子才能变成一笔糊涂帐,让人无从查起,朕也好回护你舅舅不是?”

“原来是这样。”赵娥明花了很大力气才弄清楚其中地复杂关系,又抱住宋理宗的胳膊撒娇道:“父皇真坏。娥儿这次被你戏弄惨了。娥儿还以为是自己胡闹才把舅舅害进了大牢,还在娘地灵前哭了半天,原来背后全是父皇你在操纵。”宋理宗微笑着在赵娥明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慈爱道:“你这小丫头胆大包天,背着朕干出这么大的事,朕替你善后。你竟然还说朕是坏人,真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