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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盘菜是薇姐做的。”李娇娘不肯抢梁薇的功劳,低声说出真相。贾老贼楞了一下,忙又去指另一盘菜,“那这盘菜色彩鲜艳,香气扑鼻,一定是李小姐你亲手做的了?”

“那盘也是薇姐做的。”李娇娘红着脸说道:“我就做了一盘麻油拌豆腐,其他全是薇姐做的。”贾老贼一听,赶紧去夹李娇娘做那盘麻油拌豆腐,可是菜刚进嘴后,贾老贼马上就一口喷了出来,掐住脖子把舌头吐得象狗一样,那边梁薇赶紧端起茶水递到贾老贼面前,贾老贼扔下筷子一把抢过茶水猛灌,一边疯狂漱口一边在心里惨叫,“好麻!好咸!好难吃!”

“我不会做菜,是不是很难吃?”李娇娘脸红得更厉害,害羞地问道。贾老贼安慰道:“没事,你的手艺很好,就是盐、麻油和花椒放多了一些,也不是很难吃。”话虽如此,贾老贼却再也没胆子再尝一口李娇娘做的菜。李娇娘低声说道:“少傅不必安慰我了,你还是吃其他菜吧,其他菜都是薇姐亲手给你做的,花了她无数心血。”

贾老贼的目光终于转到从开始起就一直刻意不去理会地梁薇身上,梁薇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准备迎接贾老贼的感谢时,贾老贼却冒出一句,“你不是丁大全的未来儿媳吗?怎么给我做菜送饭?是你未来公公和相公派你来的吗?”梁薇如遭雷击,做梦也没想到贾老贼会用这样地话回报她,立即楞在当场,半晌才呆呆答道:“他们不知道,是我自己要来地。”

“真地吗?”贾老贼万分狐疑。端起了梁薇做地几道菜一一放到鼻下嗅闻,检查有无异状。梁薇看出贾老贼地疑虑。抢过筷子将每道菜都尝了一口,又把自己送来的酒也斟了一杯喝下,哽咽道:“大人,现在你该相信我没在酒菜里下毒了吧?”

“嘿嘿。”贾老贼干笑两声,“有那么一种毒药,如果先服下解药再服毒的话,那么就没什么问题了。”梁薇欲哭无泪。几乎想掩面痛哭离去。那边李娇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少傅,你不要误会薇姐,其实今天晚上我们来看你,就是薇姐硬拉着我来的。”

“她硬拉着你来的?用你做掩护?”贾老贼更是怀疑——丁大全的未来儿媳妇无缘无故的跑来看自己,究竟是替丁大全来嘲笑自己?还是来给丁大全地刺客探路?否则梁薇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自己刚蹲大牢她就跑来出现了?贾老贼那种狡诈多疑的表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让梁薇更是伤心欲绝。抽泣着向李娇娘招手道:“娇娘妹妹,我们回去吧。”

“薇姐,你好不容易才得出门一次,你不和少傅多说几句话?”李娇娘早就看出梁薇对贾老贼的微妙感情,便开口问道。梁薇消瘦的俏脸上更是苍白,惨然道:“不用了。我是丁丞相的未来儿媳,丁丞相和贾少傅是死对头,我要是再留在这里,贾少傅就更不放心了。”

“可你……”李娇娘本来还想说什么,梁薇却一把拉起她,“别说了,我们走吧。”贾老贼则极没良心的说道:“梁小姐你有事你先走,本官还有些事想和娇娘小姐谈谈。”贾老贼的话音未落,远处的牢房过道中忽然传来一阵惊叫与兵器碰撞声,还有被杀垂死之人地惨叫声。“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啊——!”

“发生什么事了?”贾老贼大吃一惊。探出头去惊叫询问。过道深处传来狱卒的惨叫回答,“贾少傅快跑!有刺客!”声音还在过道中回荡。那狱卒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显然他也遭到了刺客的毒手。贾老贼再不迟疑,立即冲到自己休息的床前,趴到地上在床下一拔,床下立即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早在贾老贼刚刚被关进天牢时,仇家多得数不清地贾老贼就猜到临安城里的蒙古细作不会放过这个刺杀自己的最好机会,所以贾老贼让走狗们花重金买通了天牢典狱官,让他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带有密室的牢房,只要藏进这个洞里在里面锁上,刺客即便知道位置一时半会也休想攻破。

“李小姐,快藏进来。”贾老贼向李娇娘招呼道。李娇娘先是惊讶贾老贼的牢房里都有密室,然后又拉起同样吓得花容失色的梁薇,“薇姐,我们快藏进去。”

“别,这洞里只能藏两个人。”贾老贼刚说到这里又猛然想起一事,跳起来瞪着梁薇低声咆哮道:“臭娘们,你果然是来给丁大全的刺客探路。”说着,贾老贼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盘子砸碎,抓起瓷片就扑向梁薇,李娇娘惊叫道:“贾少傅,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宰了这个臭娘们!否则她会告诉刺客我们藏在那里。”贾老贼通红着眼睛一把揪住梁薇的头发,抬手就用瓷片往梁薇脖子上狠狠扎下。李娇娘大惊失色,死死拉住贾老贼的手,用身体拦在贾老贼与梁薇之间,惊叫道:“贾少傅,你误会了,薇姐害任何人都不会害你。”梁薇则先是被贾老贼揪得一惊,然后又平静下来,“娇娘妹妹,你别说了,让贾少傅杀了我吧,反正我早不想活了。”

梁薇地态度让贾老贼有些迟疑,这时候,过道深处已经传来急促地脚步声,还有人在叫喊,“贾似道在里面,他的牢房是最后那个单间。”贾老贼无奈,只得放开梁薇,一把抱起李娇娘跑到床边,把李娇娘往床下一塞,命令道:“快钻进去,里面勉强能挤两个人,只要在里面锁上,刺客一时半会打不开。”

“那薇姐怎么办?”李娇娘惊叫道。贾老贼没好气地说道:“管她去死!刺客就是她领进来的,你还担心她的安全?”说着,贾老贼不由分说就把李娇娘推进了地洞中,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从里面把地道门牢牢闩上,抛下梁薇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地面上面对如狼似虎的刺客。

被贾老贼无情对待,梁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与悲伤,仅是用小手理了理被贾老贼揪散的头发,淡淡的自言自语道:“你错了,刺客不是我领进来的。”说到这,梁薇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