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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东有人接应?这可能吗?”阿志沙和高鸣等宋军将领个个大吃一惊。曹世雄则举起贾老贼地信笑道:“如果是别人的命令,也许我也不敢相信。但贾少傅不同,他既然命令我们撤往山东,那边就一定有人接应我们。”

开庆二年十二月六日,与后方失去联系三个月零一天后,深入敌境转战千里的宋军骑兵终于与贾老贼派去的信使会合,并且在贾老贼的指点下找到了正确的撤退道路。也使得蒙古军队花费无数人力物力苦心布置的包围圈落空……

“既然贾少傅让我们向山东撤退。龚丹兄弟又发现前面有埋伏,那我们就快走吧。”听完龚丹对蒙古军在沙河的埋伏后。嵬名畅马上向曹世雄说道:“曹将军,请下命令吧,乘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合围,我们赶快跳出鞑子地包围圈。”

“慢着,也许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鞑子的陷阱做点什么。”高鸣眼珠子一转,向龚丹问道:“龚丹兄弟,刚才你有没有听说鞑子将用什么信号和上游水坝联系,通知鞑子挖开水坝?”

“没有,只是说接到信号,其他的没说。”龚丹一耸肩膀答道。高鸣和曹世雄都是大失所望,正准备放弃时,龚丹却忽然想起仍然在马上的邓淑仁,转头向邓淑仁问道:“小美人儿,既然你家和史天泽沾亲,又负责给上游的鞑子提供粮草,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发信号?”

“不知道。”邓淑仁把头扭开,不想去看龚丹那张丑脸。不曾想吊着一支左臂的杨晨焕却走到了邓淑仁旁边,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用舌头舔舔,狞笑道:“小美人,如果你还回答不知道地话,那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回答两次不知道就划两刀。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

“不……”邓淑仁还想狡辩,话还没有说完,杨晨焕的匕首却已经抵到了她的脸上,吓得她放声尖叫,“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划花我的脸,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杨晨焕,别为难她了,她一个土财主家的小姐,不知道军事机密也没什么奇怪。”高鸣喝住杨晨焕,又沉吟道:“黑夜之中互相联系,最有效的无非是火光和声音,或者就是用烟花……”

“烟花?”邓淑仁抹着眼泪插嘴说道:“今天早上县尊大人倒是叫衙役到城里的烟花铺拿了一些大烟花,说是什么预防万一。”曹世雄和高鸣都是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对,肯定是烟花!”

片刻后,宋军骑兵继续向南前进,一口气冲到了沙河北岸,埋伏在沙河南岸苦苦等待地蒙古军将领无不把心脏提到嗓子眼,负责指挥全军行动的将领更是命令亲兵将烟花放好,火褶子吹燃。只等宋军渡河那一刻。可是让蒙古伏兵失望地是,宋军骑兵不仅没有迫不及待地渡河。反而在北岸调整了队伍,做好了向北撤退的准备。南岸地蒙古军诸将不由大吃一惊,纷纷惊讶道:“难道我们的埋伏被发现了?”

“南面地狗鞑子们,听好了。”蒙古伏兵正在惊讶的时候,北岸上宋军骑兵忽然整齐地大喊起来,“谢谢你们的迎接,不过我们不打算回大宋了。我们要去大都找忽必烈的媳妇玩玩,你们不用送了,告辞!”

“这些宋蛮子要北上大都?”蒙古诸将都出了一身冷汗——蒙古军是呈半圆形包围宋军骑兵活动区域,诸多方向都部署了重兵守卫,惟独大都所在的东北方兵力空虚啊。这时候,北面的宋军骑兵已经敲响了退兵的铜锣,三千余名宋军骑兵潮水般向着北方退却,蒙古伏兵诸将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命令道:“吹号。渡河追!”

“呜——!”蒙古军吹响了进军地号角,四千余埋伏在南暗的蒙古军队离开藏身地冲入沙河,倘着水渡河追击,可就在蒙古军前队踏上北岸的时候,北岸树林中忽然升起数团明亮的焰火,飞上半空炸开。不等蒙古军队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上游埋伏的蒙古军队已经迫不及待的挖开了水坝,被堵塞在高地的河水汹涌而下,迅速席卷向正在渡河追击宋军的蒙古军队,只在片刻之间,哭喊声与惨叫声便在宽阔地沙河中回荡起来。而上游的蒙古军队还哈哈大笑,“淹!淹死那些狗宋人!”

烟花升起的同时,埋伏在沙河北岸上下游的蒙古军队也开始进攻,从东西两面包夹向‘被拦腰截断在沙河两岸的宋军骑兵’,可是在郭侃和史天泽好不容易赶到沙河渡口时,看到的却是被河水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地蒙古军队。待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郭侃气得一刀将路边碗口粗的树木砍成两断。咆哮道:“追!马上给我追!传令下去,要是让这些宋人过了黄河。沿途所有将领全部处斩,本将军也自刎向大汗谢罪!”

……

郭侃的命令下得还算及时,再加上老天帮忙下了一场大雪,至少蒙古轻骑兵能尾随着宋军骑兵的蹄印紧追不舍,可问题是郭侃先前的布置是北、西南三面包围宋军,惟有东面是蒙古包围圈的薄弱点——偏偏郭侃又把陈州守军调到了商水伏击,无形中失去了在陈州阻击宋军骑兵的唯一机会。而且更糟糕的是,忽必烈军本就在鄂州损失惨重,现在北面在和阿里不哥干仗南面又要防备狼心狗肺的贾老贼,兵力更是捉襟见肘,郭侃为了围剿曹世雄军几乎把南京路其他地方地军队调得精光,宋军向东北挺进地道路上,竟然没有一个城市的守军能够超过一千——拦截宋军骑兵地效果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