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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朱清同样不甘示弱,也是用黄药师跨时代发明的梨花体大声吟起自己的诗,“银子真他娘白啊!白得就象银子他娘一样。铜钱啊,真他娘圆啊!圆得就象铜钱他娘一样的圆!金子啊,真他娘的黄……”

一个活宝和两个贼头的精妙词赋还没念完,甲板上的宋军水手早已笑倒一片,张世杰想笑却又忍住——他实在有些不喜欢朱清身上的市侩味和张瑄身上的血腥味,只是现在离了这两个贼头又不行,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他们了。直到水手们闹得差不多了,张世杰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朱清将军,张瑄将军,校对航线的时间快到了,劳烦你们带几个人去看看航线需不需要校正,顺便再检查一下船只防水情况,看看前天遇到风暴那次有没有修补遗漏的地方。”

自从张世杰有意无意的当面露过几手武艺和力气后,素来桀骜不驯的朱清和张瑄已经不敢再对他存有半点轻视,只是乖乖的点头,分别领着一帮熟练水手下去工作。待到他们走远后,黄药师忽然踮到张世杰旁边,仿佛无心随口的向张世杰问道:“世杰,你怎么看朱清和张瑄这两个贼头?”

“还不错吧,很熟悉海航,办事也很勤勉,就是海寇习性太重,脾气太大,性格也过于粗鲁,总的来说就是持才傲物。”张世杰随口答道。黄药师白了张世杰一眼,嘀咕道:“持才傲物这点,好象你没资格说他们吧?”嘀咕完了,黄药师又压低声音说道:“你得小心,这两个家伙阴着呢,表面上那点粗鲁,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张世杰有些惊讶的问道。黄药师狞笑着低声答道:“开始是在赌桌上发现,这两个小子都是宰羊的,专门耍花招赢弟兄们的饷银,可从来不敢赢你我和范文虎,就算不小心赢了一把,接着又马上想办法输了还给我们。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悄悄注意上他们了,后来又发现这两个家伙一直在底下拉帮结派,打压不肯听他们的话的部下,控制了不少原本不是海盗出身的大宋士兵,可是在咱们面前却装得象三孙子一样,就连我那些狗屁不通的诗都来捧场。”

张世杰心中一凛,黄药师所说的事,确实是曾经发生他却没有注意到的,这才对朱清和张瑄萌生轻视之心,险些着了他们的道。想到这里,张世杰不由对黄药师又生出一层佩服,心说难怪这个老色鬼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在一些方面确实很有一套。稍微又盘算了一会后,张世杰答道:“军队里拉帮结派是常有的事,只要别过界,就犯不着理他们。这两个家伙熟悉海上航运和海战,人才难得,先将就用着,要是他们敢乱来,我绝饶不了他们。”

黄药师点点头,他的本意只是提醒一下张世杰,免得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张世杰吃了朱清、张瑄的暗亏,倒也没有鼓动张世杰除掉朱清和张瑄的意思,毕竟黄药师和这两个贼头脾气上还是挺和得来的。这时候,一个士兵快步跑到黄药师和张世杰面前,哭丧着脸说道:“黄仙长,王谌那个高丽棒子又闹事了,范大将军招架不住,请你过去帮忙。”

“娘的,那个狗棒子又怎么了?”黄药师对王谌也有些头疼,传令兵哭丧着脸答道:“他说我们大宋的军旗不能挂得和他们的高丽军旗一样高,他们的军旗一定要比我们的军旗高一尺,否则就代表我们没有求和诚意。黄仙长你也知道,我们大宋军规,旗举不整都要挨军棍,所以范大将军不敢自己做主,请你和张将军拿个主意。”

“操他祖宗十八代的奶奶,就他们那个只产棒子的烂国家的破烂军旗,也敢挂得比我们大宋军旗高?”黄药师破口大骂。张世杰却沉声说道:“没关系,可以答应他,暂时丢点面子没什么,等咱们完成了贾太师交代的事,再慢慢从他身上找补回来不迟。”黄药师无奈,只好一边疯狂问候着高丽檀君大王的所有女性亲戚,一边赶往旗舰去侍侯那位眼高于顶、手低于地的高丽王子。

黄药师以太常寺官员的身份对王谌好话说尽,先是答应将大宋军旗放矮一尺,又答应了想办法为王谌每顿安排泡菜,咱们大高丽的王子总算心满意足的安静下来,又开始对着咱们倒霉的范大将军和黄大仙长狂吹特吹大高丽的八千年光辉历史,要求大宋蕞尔小国一定要对宇宙第一大国大高丽俯首听命,否则一旦激怒了大高丽帝国,大高丽就要用带有敌我自动识别系统的核武器神机箭把大宋从地图抹去!只可怜了摊上这个倒霉差事的黄药师和范大将军,心里恨不得一脚大高丽王子踹下海里喂鲨鱼,脸上却得装出一副聆听教导的模样唯唯诺诺,那滋味,简直比大便干燥还痛苦。

“该死的子聪秃驴!如果到了大都找不到一个比你媳妇还漂亮的女人,看道爷回去怎么收拾你!”已经开始上贼船的黄药师心中暗骂,不过想起子聪那个年轻貌美又温柔端庄的老婆——也就是张弘范最小的妹妹,黄药师心里不免又开始痒痒酥酥,感觉王谌那些可以飘到月球上的牛皮也就不再那么恶心。

……

朱清和张瑄人品不怎么样,可是在海上航运确实有一手,离开李璮军队控制的连云港后,朱清和张瑄就指挥着船队专走偏远航线,补充淡水也选择海盗船才会停靠的小型岛屿,尽可能减少被高丽海军发现的机会。而很是出乎张世杰、朱清和张瑄三人预料的是,山东北部海面上出现的高丽战船竟然远比以前掌握的数量为少,弄得张世杰和朱清等人甚至怀疑自己中了高丽水军的诱敌深入之计,北面很可能有高丽水军的重兵埋伏,等待宋军船队掉进陷阱。

迷团很快解开,宋军海船队抵达胶州湾东面的朝连岛时,宋军的侦察船靠着望远镜帮助,抢先发现了一条高丽海船,为了掌握敌人动向,张世杰指示黄药师和范文虎把王谌拖住,同时命令张瑄率领四条海船过去劫船抓舌头——这等于也是让张瑄重新干老本行。而张瑄最终的表现也没给崇明岛海盗跌面子,借着夜色掩护忽然包围了那条倒霉的高丽海船,先用箭雷炸得甲板上的棒子哭爹喊娘,连头都不敢抬,然后合围上去跳甲板抢船,高丽士兵则再一次发挥优良传统——迅速打出白旗投降。只可惜这条船上的棒子运气不好,遇上了张瑄这个海上屠夫,将船上金银财物横扫一空后,张瑄先是让宋兵把高丽水手全部捆上手脚,割出伤口扔进海里饲养鲨鱼为东海鱼翅业做无私贡献,尔后凿破船底毁船灭迹,最后才押着高丽船长和几个重要船员胜利凯旋。

被爆了菊花后的棒子总是最听话的,张世杰甚至都没有动刑逼供,被抓来几个高丽将领就已经跪在甲板上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宋军通译问什么答什么,乖巧听话无比。经过通译翻译,张世杰这才知道东海上高丽战船忽然减少的原因,原来在泰安战事开始后,阿里不哥下令高丽国王王倎出兵两万增援,填补阿里不哥从大都大量抽调军队后留下的空隙,而且军需粮草还得高丽自己准备。面对主子的命令,听话的高丽国王王倎也不敢违抗,只是运载两万军队和随军粮草所需的海船数量庞大,所以王倎也只好从东海舰队中抽调走大量海船回国运兵运粮,所以东海海面上的高丽战船才大为减少。

弄明白这个原因,张世杰是又欢喜又担忧,欢喜自然是因为敌人兵力减少,更有利于自军行动,担忧的则是高丽的主力船队肯定也要选择在塘沽口登陆,又不清楚他们的抵达时间,万一在塘沽口海面撞见、或者高丽援军抢先抵达塘沽加强了包围对大都的包围,那宋军这支千里深入敌后的船队乐子可就大了。盘算片刻后,张世杰又让通译问道:“你们在两水和海驴岛还有多少战船军队?主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