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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说他主持军中事务也是这样,从军那么多年了,也打了无数次胜仗,但我听说他连军中武吏都认不全,所有的事情全部推给家臣亲历亲为,自己只管把握住大方向,而后校验家臣努力的成果。这次,赵武子肯定又想偷懒了。”

然而,一个曾经的小国执政,狼狈逃亡到霸主国,担当一个空有名号的晋国大夫,却能有机会重新品尝执政的权势……戚林父实在舍不得放弃,他拱手答应:“怎敢不遵守元帅的命令?”

赵武马上又拉起孙林父的手,亲切的说:“让我们先从常备军制度开始吧,在这个社会变革的时刻,我们要不断的尝试新制度,而我准备做这个新时代的规则制定者,由我来制定规则,由我来确认谁符合规则,这才是我们霸主国今后若干年的国策。

比如常备军制度,范匄已经将武卫军打残了,刚好,我可以推倒重来,我准备把常备军建成类似军官团的形式,凡常备士兵最低爵位从十八级军功爵位制最低一级开始,唯有有爵位者才有资格担当常备军……”

孙林父打断赵武的话:“这笔薪水从哪里出?如今士兵们当兵算是纳赋,国君收的税要养活自己的家臣与妻妾儿女,领主们纳的征要交给国君,自己收的税同样要养活自己的人,武子你刚当上元帅,我听说晋国大灾之后,百姓生活的很艰难,难道你要加税吗?”

赵武摇头:“我不打算增加赋税。我刚当上执政,一登位就加税,恐怕国民恨我要超过恨范匄。

但如今,生产力越来越发达,农夫一年都可以播种两次了,而工厂、作坊里的工人,以及工厂主、商人,他们日夜工作,挣的钱用来养家糊口,恐怕也不愿意每年停下来什么也不做,只是按规定去服兵役。

而这些人挣的钱多了,或许愿意交钱让别人来替他们服兵役,所以我打算增收一笔免役钱,凡是不愿意服兵役,或者因为手头的商品订单太多,不愿意中途停下生产,更愿意交一笔钱让别人替自己服兵役。这样的话,我向他们征收这笔免役钱,这不是增加他们的负担,百姓也许乐意。”

孙林父还不会用晋国人的思路来考虑事情,他皱着眉头追问:“上了战场,戈对戈、剑对剑的当面厮杀,生死就在一线间,或许大多数人愿意交钱免除这项义务,这样一来,国内愿意交钱的人越来越多,愿意拿起武器上战场的人会越来越少,怎么办?”

赵武回答:“所以要推行十八级军功爵位制,我还准备确立十八种荣誉标志,让有爵位的军士将自己的爵位标志缝在衣服上,标识到明处,随时随地感受到战士的荣誉,随时随地享受百姓的尊敬。

这还不够,我还准备采用十八级授田制,每一级功勋对应相应的斩首数目,一级爵位授予功勋田一亩,这一亩地可以世代传承,永远无需纳税。”

孙林父立刻插嘴:“没错,只给一亩勋田,即使赏赐非常多,也不至于让国内的田地为之一空,但仅仅一亩勋田,即使永远无需纳税,恐怕也有点微薄了。”

商鞅变法,勋田每一级的差异是一百亩,赵武却只肯给一亩。

赵武这么做,即使过一百年,甚至五百年,也不可能将国内大多数田亩数赏赐出去,以至于国君自己都没有封地了。

因为一亩地实在太不起眼,而军功赏赐又需要按首级计算,是硬邦邦的指标,没有斩首,恐怕许多人奋斗数代,想让自己向上爬升一步都很困难。

“所以要增加他们的荣誉感,一亩地太小,作为财产收益,可能不值得一提,但作为荣誉标志,那就值得争夺了——我准备规定,家中有一亩勋田者,允许在自己的门前设立一只石虎(上马时踏脚的石头,老虎形状),两亩勋田可以放置两只石虎,以此类推。

而五亩勋田,可以在门前放置五只石虎,也可以换成一只貔貅像——家中拥有石虎坐像,便有权参与县郡当中民事,比如凡审判必须有十人以上的陪审团作出裁决,陪审员唯有勋田世家有资格担当。而门前竖立一只貔貅的人家(家中有五亩勋田)则是县中当然的治安长(县尉)。勋田十亩以上,允许用一只鼍龙(鳄鱼古称)像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