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李晓的视线微微抬高,冷不由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日本战国兵士十分有特色,有点颇似唱京剧的武生。

每个足轻士兵,背后几乎人人也插一杆旗帜,但他们将之称为旗指物。旗指物一般只有一到两面,插到铠甲背后的圆筒上。旗指物上的图案多是代表了士兵,势力一方的家纹,作战时可以识别敌我。

令李晓吃惊的缘由是,他清楚地看见对方骑兵身后的旗指物上,上面的图案时,一个金色菱形,沿着每条边中线切开,又分割成了四个小菱形,就像是汉字中一个异体的‘田’字。

“四割菱。”

李晓震惊地低喃了一句,任何熟知,甚至对日本战国一知半解的人,都知道这家徽意味着什么。而眼前这十几个赤衣赤铠,难道正是这个时代大名鼎鼎的赤备骑兵?

马上那位骑兵将领同样也是脸色古怪,他刚才听李晓一句低喊后,同样也是吃惊了一下。而自己下属骑兵则皆是一脸狐疑的表情,但纷纷将腰间的太刀拔出。

不过这名将领却将手一横,止住了下属的举动,开口问了一句:“你是明国人?”

虽不太标准,但在李晓耳中已大约听出这是一句汉话。

在片假名还未出现时代,日本武士,公卿皆习汉书,书汉字,甚至学汉话。

李晓看向对方微微地点头,问道:“没错,我是明国人。”

这名中年将领听了露出沉思的神情,一手揪住缰绳,另一手捏着自己下颚的短须,随即用日语向部下威严地喝叱了几句,然后跳下马来,说道:“阁下的身份,我尚不敢贸然下定结论,在下马场民部少辅信春。”

“民部少辅?马场信房?”

这句话在李晓脑中飞转,玩了无数遍信长之野望,太阁立志传,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人到底谁。马场信房,历经四十几次合战而毫发不伤的猛将。

李晓脑间飞转,自己来日本人生地不熟,要先有个安身之所。正所谓一饭难道英雄汉,自己又光着身子,怎么说先填饱肚子,穿上衣服再说。

决定之后,李晓双手抱拳,以明国人的礼仪开口言道:“在下李晓,确实是明国人,落难至此,望请收留,大恩日后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