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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跪伏男子猛地抬起头,原本就如敷粉的白净脸膛更如撞见鬼一般一丝血色都没了:“奴、奴才心中只有万千敬意,怎、怎么会怕主子,主子说这话,奴才实在不知如何自处。”

坐台端坐的男子正是大明朝当今的大统皇帝。大统清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沉声道:“你的心思朕都清楚,你是打算将朕的这个儿子雪藏起来,对否?!”

司礼监第三秉笔太监滕祥吓瘫在了地上,惊叫道:“主子,您就是再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大统笑了:“一个胆子就如此大了,一万个胆子天知道你会干出什么来。”

“主子……”

“住口!”大统脸色阴沉下来,冷哼道:“数月前你对朕说,朕失踪了月余的这个儿子跑到了官洲巨鹿山,并且摔坏了脑子,记不得自己是谁,朕没说什么,那是因为朕想不通朕的这个儿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跑到那么荒僻之地,还摔坏了脑子!朕想看看到底是谁幕后导演了这一切,他们想干什么!”

大统阴冷的话语仿若利箭一般不断洞穿滕祥的身体,魂都差点被吓出体外,哭喊道:“主子,奴才冤枉啊!主子,奴才但有丝毫这样的狼子野心,奴才愿受主子任何惩罚,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啊,主子!”

大统脸上浮动着冷笑:“你的心思全都用到了朕的另一个儿子身上。朕问你,冯保今日不当值,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将朕儿子要回来的消息告诉朕的另一个儿子去了?!裕王和他们此刻是不是正在密谋怎么拦阻或是除掉他的弟弟吧?!”

滕祥惊得连连叩头,哭泣道:“主子明察,奴才从没敢将景王的事告诉宫内第二个人知道,主子,奴才真是百口莫辩了,但奴才是冤枉的!”

大统冷哼了一声:“你若真敢做了哪怕分毫,朕也就不会对你说这些了,你起来吧!”

“谢、谢主子。”滕祥哆嗦着爬起身来,脸上已是涕泪横流。

大统瞧了他一眼,嘴角又浮起那抹玩味的笑意:“朕知道你们心里反感甚至是厌恶朕的这个儿子。”

“奴才不敢!”滕祥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又立时狂跳起来,惊恐的又要跪倒。

大统摆了一下手,微笑道:“不然朕的这个儿子不会成全了你和冯保这对冤家对头。可笑冯保到今儿也没弄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处处讨好他,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思吗?他现在提防你就像提防鬼一般!”滕祥低垂着头,脸露尴尬,嘴角轻微抽搐着。

大统冷笑道:“听说过无事献殷勤吗?蠢材!”话音刚落,大统站起身来走下三层八卦坐台,一双大袖轻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飘逸之气:“你盘算着朕的这个儿子既然摔坏了脑子什么也记不得了,又莫名其妙的流落到如此荒僻之地,朕呢对此又没有任何表示,就暗自动了心思,想将他就此雪藏在民间。只要朕对此无话,他这辈子就终老在荒僻之地。”

大统双目闪动着阴冷的寒光看着脸色煞白满脸惊怖的滕祥,滕祥刚要再次跪倒,大统一把攥住滕祥的肩膀,突然面露微笑道:“别介,滕公公,这么跪来跪去的你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