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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忙翻身跪倒:“主子息怒,都是奴才管教不严,奴才这就去教训这两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给主子出气!”铁青着脸偷瞟了一眼默然的高拱,快步出了书房。

“高、高师傅,你怎么不回答本王,行刺四、四弟的凶犯可曾拿获?”裕王煞白着脸,强笑着问道。

高拱摇摇头,嘴角轻微哆嗦了一下,一股悲愤从心底喷涌而出,猛地站起身来:“王爷,臣有肺腑之言,还望王爷容禀。”

裕王强笑道:“高师傅快请坐,有什么事只管说。”

高拱沉声道:“臣在大统三十一年任翰林院编修时,圣上为王爷和景王殿下选侍讲,当时圣上属意臣做景王殿下的首席讲读官,但臣拒绝了,臣在向圣上递辞罪折子的同时,一日连上三道自荐折子,恳请陛下让臣做王爷您的侍讲,王爷知晓为什么吗?”

裕王眼角轻微颤抖着,低沉道:“本王愚钝,请、请高师傅明示。”

高拱苦笑了一下:“因为两位王爷品性迥异。王爷天性仁厚,人品贵重儒雅,而景王殿下,性情乖张,喜怒无常,贪鄙无度,区区小事就随意伤损他人性命,视人命如草芥。臣不愿将毕生心血花费在这样的人身上。”

裕王身子一颤,眼中闪过感激之色望着高拱,有些哽咽道:“本王知道,高师傅对本王名虽师徒,但恩如父母。”

高拱脸露悲愤凄凉之色,沉声道:“王爷,高拱才疏学浅,担任首席讲读这些年,无一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恐胸中陋学,贻误王爷。但这些年臣心时时窃喜,圣人仁恕之道,王爷深有所悟,臣窃以为,臣教导王爷能对得起我大明列祖列宗了。可是王爷,你、你怎能改弦易张,弃仁恕而行阴毒,行此大逆不仁之事,觊觎大位,兄弟相残,与禽兽何异!”

“住、住口!”裕王脸色青白,猛地站起身来,暴怒的吼道:“高拱你放肆!胡言乱语污蔑本王,你是何居心?”

高拱凄然一笑:“王爷,臣披肝沥胆,泣血所奏,全是肺腑之言。王爷您这是在自毁啊!满朝大臣,天下的子民之所以对王爷寄予厚望,就是因为王爷宅心仁厚,有包容天下之心,天下臣民无不翘首企盼我大明能有爱民亲民之主。可是王爷您被权欲迷了心窍,改弦更张,弃仁恕行阴毒,行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就算侥幸得逞,也是大失天下臣民之心,臣民离心离德,我大明恐将不国!”

“够了!高拱你、你有何证据说行刺载圳是本王所为?”裕王惊怒的吼道,身子已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

高拱眼中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叹了口气,抱拳深施了一礼:“是与不是,王爷心里知晓,臣已无话再说了,臣回去会写好辞呈,王爷另选高才吧!臣告辞了!”高拱落寞的转身向门外走去。

“高师傅!”裕王脸色一变,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栽落下来。

高拱扭头,脸色大变,惊叫道:“来人啊,快来人!”飞奔过去,搀扶起裕王,大叫道:“王爷!王爷!”

李芳和躲在东偏阁内的李妃都闻声飞奔进书房正厅,全都惊得变了颜色,纷纷惊叫道:“王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