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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禄也是事后听苏玉卿说,才知道,当晚东家不知何故兴致大发,竟跑到天香楼吃酒,东家虽然阅美无数,可从不去娼寮妓院,因此您突然大驾光临,惊得天香楼嬷嬷孙玉娇急忙唤出苏玉卿为东家弹琴助兴。可不成想,东家瞧见苏玉卿就看上了她,想和她,孙玉娇急忙跪地解释,苏玉卿之所以名动京华,让天香楼日进斗金,一是琴艺精绝,二就是她还是没让男人开苞的处子之身,孙玉娇哀求东家不要毁了自家的生意。东家不听这最后一句也许看在银子的份上放过苏玉卿,可一听苏玉卿还是雏,就非要苏玉卿相陪,苏玉卿死活不从,惹恼了东家,东家就让护卫将苏玉卿捆了,带回了王府。”钱有禄边说边悄悄瞧着陈烨的神色。

陈烨呆了片刻,苦笑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瞧见我像瞧见鬼一般。”

陈烨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没有把苏玉卿怎么样吧?”

钱有禄躬身道:“有禄不知晓,当晚东家将苏玉卿带进了春宫阁,有禄当时在寝宫外,只能隐隐听到苏玉卿的哭喊。东家在春宫阁呆了不到盏茶功夫,就怒气冲冲夺门而出,回到了寝宫,接下来就……”钱有禄停住话语,紧张的偷瞟着陈烨。

陈烨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看来本王的淫威没有得逞,不然不会怒气冲冲踹门而出。”钱有禄强笑了一声,没敢接这个话茬。

陈烨笑了一下:“我的产业就这么多吗?”

“回东家,还有你在京里的二十余处房产。”

陈烨笑道:“包括帘子胡同的豹房吧。”

钱有禄陪笑道:“是,这些只是您在京里的产业,在外省,有杭州府梅家坞一块四百亩的茶园和两座以杭州织造局名义合办的丝绸织造作坊,五五分账,东家能分得六千匹丝绸,东家每年都是直接作价每匹三两银子卖给杭州织造局,所拿的都是现银。还有在广东韶惠一带有三处铁矿山,铁炉共四十三座,每炉出铁三四百斤不等。”

陈烨皱眉道:“丝绸倒还好说,没想到私采铁矿,也有本王一个。”

钱有禄忙笑道:“东家放心,虽然朝廷屡下严令禁止民间私挖开矿,可是从国朝天顺年间就已民营官办在各地偷偷兴起,这么多年朝廷对此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更何况东家在广东韶惠一带那三座铁矿山原就是不在登记造册的矿山内,属无主矿山。您是天潢贵胄,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陈烨皱眉,心里清楚,乱开乱采金银铜铁媒等矿产资源,是明朝政治腐败的一个重要表现,尤其是明神宗执政时期,四处派矿监,造成民怨沸腾,民变四起,这也是导致大明朝亡国的一个重要因素。不过这弊中也隐藏着利,也正是由于盐业、丝绸业和矿冶业的兴旺发达,才有了明朝中后期资本主义的萌芽。

陈烨心里一动,沉吟了片刻:“除了御赐皇庄不能动外,将矿山还有盐茶丝绸以及京里的绸缎庄、茶庄、当铺之类的铺面都适时卖掉吧。”

李准和钱有禄都是一愣,同时问道:“都卖了?”

陈烨点头,笑道:“当然天香楼和胭脂楼我已交由花婵玉打理,还有半论堂留着,那里环境很不错,真要是卖了,一则将来各地分号的掌柜进京住宿就不方便了,二则,你对半论堂也很用心经营,对那里很有感情,冲着你,本王也不能将他卖了。”

钱有禄躬身笑道:“多谢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