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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辰时,景王府寝宫台阶前,李元清跪伏在关闭的寝宫殿门前,沉声道:“启禀娘娘,奴才以为今日既不是庙会,又不是吕祖寿诞……”

话未说完,清脆中透出冷意的娇音从寝宫内传出:“正因为如此,白云观才不会嘈杂,正好去上香,怎么,李元清,难道哀家要去给父皇上香祈福也需要你的许可吗?”

李元清脸色一变,急忙恭声道:“奴才不敢,只是王爷不在府内,奴才身负守卫王府重责,不敢轻动,娘娘去上香,奴才若不跟着去,万一路上,那奴才可就百死难赎其罪了。奴才斗胆恳请娘娘,能不能等王爷……”

雕龙刻凤的楠木殿门猛地被拉开了,余王妃头戴凤冠,身披大红霞帔宫服,绝美的小脸含煞站在殿门前,阴冷的瞪着跪伏在地的李元清,突然,咯咯冷笑道:“李元清你要囚禁哀家吗?”

李元清微抬眼瞧着殿门前那双望之神魂颠倒的精致小巧顶着龙眼大小珍珠的宫鞋,一股寒意早已顺着后脊梁骨直冲后脑勺,再听到余王妃隐含杀意的冷笑,整个人差点没冻僵住,伏地使劲叩头:“奴才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作此大逆不道之事,奴才是担心万一……”

“住口李元清,哀家今儿就明说了吧,不要打量着王爷现在对哀家有些冷淡,你们这些狗奴才就以为在这景王府的后宫恐怕要换新主子了,就敢将哀家不放在眼里。”

“奴才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李元清边叩头边惊叫道。

余王妃绝美的小脸闪过阴冷,厉声道:“错打算盘的狗奴才,也不用你们的狗脑袋好好想想,哀家是父皇赐婚的王妃,不是那些没名没分的下溅女人!”

“是,奴才的狗脑子想明白了。”

余王妃嘴角绽起一丝阴森的笑意:“你真想明白了?”

“奴才这就去准备娘娘出行的仪仗和车驾。”李元清伏地使劲叩了一下头,站起身,如利箭一般飞奔而去。

余王妃冷冷的看着李元清的背影,美目闪动着刻骨铭心的愤怒和一丝惶恐惊惧,猛地将厚重的殿门关上,转过身,瞧着寝宫内猩红地毯上跪着的十余名低声哭泣的宫女,厉声喝道:“还有你们一群忘恩负义的下溅胚子,他不过才给了你们一个笑脸,你们竟然就全都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没有哀家周全你们,你们现在连骨头都烂掉了!”

跪在头前的宫女低声哭泣道:“娘娘,奴婢的心全是向着娘娘的,奴婢们劝阻娘娘去白云观上香,也全是为娘娘您着想。娘娘,王爷临走时,可是曾吩咐过,不许您出府,你要是出府去上香,那可就是抗命奴婢们当初要是没有娘娘周全保护,早就没命了。因此奴婢们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能为娘娘去死,奴婢们谁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就算是奴婢们全都为娘娘死了,王爷恐怕也还是会追究娘娘的罪的。娘娘,奴婢恳求你,您就听奴婢一声劝,别去上香了。”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余王妃美眸内全是怨怒和不甘之色,瞪着跪地的宫女们,冷冷道:“说到底,你们还是怕受到哀家的牵累,在寻退路。”

“娘娘,奴婢们没有!”十几名宫女全都哭着叩头道。

余王妃冷然一笑,抬起玉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冷冷道:“好,你们既然矢口否认,还口口声声说忠心与我,那哀家问你们,哀家就算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寝宫内,你们就真的认为,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就能不计前嫌,放过我吗?”宫女们哑然,流泪的美目互相瞧着,谁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