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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也咧嘴笑了,瞧着陈烨开心的笑容,体内那腔熄灭以为再也无法沸腾的热血又剧烈的涌动起来。

陈烨笑着用力拍拍胡宗宪的肩膀:“我不想说那套待你如国士的狂话,但是,汝贞,你还不知道吧,我的这间偏阁,只有我的兄弟们才能进来。”

胡宗宪身子又是一震,激动莫名的看着陈烨,刚收住的泪水又在眼圈内闪动,哽咽道:“王爷待宗宪天高地厚之恩,宗宪感铭肺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王爷恩德于万一。”

陈烨笑着抬手轻拍了拍胡宗宪的胸膛:“你我兄弟,贵在交心,以后这样的屁话,就彻底免了吧。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踹你。”

“是,王爷。”胡宗宪有些尴尬的咧嘴笑了。

陈烨笑道:“我这个人呢,不喜欢自己兄弟叫我王爷,也许是因为经营着药行的缘故,我喜欢兄弟们叫我东家,当然李准除外,就是刚才被我踹跑的那位,我的内府总管,他叫我主子。你自己选吧,要是叫我主子,恐怕你还要再吃些苦了。”

胡宗宪扑哧笑出了声,摆手笑道:“苦头还是免了,王爷不是说过吗,宗宪好色了一些,真要吃这个苦头,那还不如杀了宗宪。”陈烨笑而不言。

胡宗宪收住笑声,后退了一步,抱拳深施了一礼:“宗宪拜见东家。”

陈烨笑着伸手拍拍胡宗宪的肩膀:“汝贞,来,坐。”迈步来到长条书案后的楠木圈椅坐下,伸手拿了一串冰湃葡萄,揪下一粒,放进嘴里,一股酸多甜少的冰凉汁液溢满唇齿,笑道:“味道还算可以,尝尝,解解暑气。”

“谢东家。”胡宗宪笑着过来拿了一片西瓜,坐回,咬了一口,笑着频频点头:“又甜又凉快,一口下去身上的闷热立时一扫而空,宗宪今儿有口福了。”

陈烨笑着将成立京师武备学堂的事细述了一遍。胡宗宪静静地听着,陈烨的话停住了,又沉默了片刻,这才站起身,将西瓜皮放到书案上盛放果皮的青花粉底三彩福寿瓷盘内,抱拳躬身道:“宗宪感激涕零皇上和东家的恩遇,再次给了宗宪戴罪立功报效国家的机会。宗宪唯有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将京师武备学堂办好,以报东家的知遇之恩。只是……”

陈烨微笑道:“不必有顾虑,有话直说。”

“是。王爷知晓,自唐开设武举以来,除去暴元百余年,历朝皆开设武举,选拔武备人才。国朝同样如此。先文后武,每三年抡才大典结束,转年开考武举。然今年情况有些特殊,原本三月的春闱改成了秋闱,其中缘由,宗宪不便说。”

陈烨微笑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也算不上什么忌讳之事,春闱改成秋闱,是因为父皇被妖道蛊惑,胡说什么北直隶天旱无雨,是上苍示警,必须斋醮敬天,因此春闱才被迫改成秋闱的。”

胡宗宪尴尬一笑,接着说道:“东家说的是,可又原本八月开考,又因南北水旱灾情,举子们不能如期进京,又推延了一月有余,王爷回京想必也都看到了,京城如今举子云集,各处客栈也都住满了举子,再有几日秋闱就要开始了。但这些举子们中有不少其实是来参加……”

陈烨笑着摆手道:“汝贞,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兜圈子。”

胡宗宪脸色微红,躬身道:“宗宪是想说,宗宪听闻,因福建沿海有可能有倭寇犯境,内阁建议,将武举考试也挪到今年。秋闱结束半月后,武举就开考。王爷,朝廷既已设立武举,选拔武备人才,您又何必开设这个京师武备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