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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虽然很小,但宋阳每家停留的时间都不短,才转半圈下来天色就已近黄昏,宋阳也终于向着武僧们走去,小捕精神大振,急忙跟上,眸子里尽是兴奋,还忍不住搓了两下手心。

监视他们的红波卫都换过好几轮了,和尚们仍坐在原地不敢稍动,不过他们随身都带了干粮清水,不知是为了长期追捕逃犯、还是提前做好了在小镇里耗下去的准备。正在吃喝着,见宋阳走来,有些胆小的露出警惕之色,有些混横的面现不屑,细眼薄唇的惠言则直视宋阳面带微笑,很有‘你咬我啊’的架势。

宋阳并没和他们说话的意思,仿佛只是要途经此处,连看都不看,带着小捕从他们身旁经过。不料堪堪就要走过的时候,宋阳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拉着小捕一起,一个跟头翻了出去,直接把自己摔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秦锥不知从哪冒出来,怒声叱喝:“妖僧行刺,反了、反了!”

什么事情都怕遇到不要脸的。

和尚们耍赖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堂堂常春侯更过分,不顾身份硬生生翻跟头往地上摔去栽赃,尤其让惠言咬牙切齿的,既然都想好要坑人了,又何必再晾我们整整一个白天。

不过宋阳演得的确挺好,那个瞬间里,小捕都以为他是真的中了暗器,想都不想、完全是情绪使然哇地一声就哭了,紧跟着她就看见宋阳一边哀号打滚一边冲自己挤眉弄眼地笑。

不止小捕,就连一些脑筋迟钝的和尚,都以为是同伴射出暗器,真的行刺常春侯了……还不等他们辨明真相,一轮箭雨便倾泻而至!

屋顶上的神射手没瞄着他们的光头,都是向腿、脚发弩,下一刻,秦锥带了大群卫士,虎狼般冲杀过来……不过是普通武僧,怎么能和秦锥这群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凶汉相比,何况前者手无寸铁后者紧握凶器;前者受伤在先后者蓄势已久。

打得又惨又快,等慕容大人闻讯,带着盘头等众多衙役从衙门里跑出来的时候,秦锥已经收队了,自惠力、惠言以下所有武僧都满地翻滚,没一个还能再爬的起来。

所幸红波卫要留活口,动手之际刀未出鞘,而是连刀带鞘一起挥舞当作棍子来使,否则和尚们就是再多三条性命也不够他们杀的。慕容县令跑出门,顾不上理会和尚,慌张跑向常春侯,他还挺纳闷,红波卫怎么光想着痛打刺客,就没人想着过去探查侯爷伤势……等他跑过去才知道,侯爷不用看,他老人家笑得开心着呢。

慕容县令挺机灵的,当即占住脚步,指着和尚严厉斥骂:“妖僧狼子野心,刺杀万岁钦点王侯……”等骂足了威风,才喝令盘头将妖僧拿了下狱。盘头面有难色,这次犯人比衙役还要多,小衙门实在没那么多副镣子,秦锥笑呵呵的出主意:“镣子不够就用绳子,要是绳子还不够就没办法了,只能先把和尚们的脚筋挑断。”

盘头吓了一跳,比起心狠手辣,小镇捕快距红波卫可差得太远,赶忙点头应道:“绳子肯定够了……够了。”

把和尚押下去,后面自由红波卫去严刑逼供,全不用旁人操心,但宋阳也不抱什么希望,那些武僧未必知道什么。盘头等人又打来清水冲洗街道,宋阳也挽起袖子跟着一起忙活着,血迹还没洗干净,承郃一行就返回小镇了。

小捕上前连说带比划,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任初榕早就猜到事情会这样,对妹妹道:“街上的无赖敢在公堂上撒泼打滚,就会被乱棍活活打死;可官老爷要是不要脸,整座州县的百姓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耍赖这种事,也要看身份、地位、权威的,和尚们连这点都不明白,活该挨打。”

小捕却有些闷闷不乐:“开始的时候恨死那群和尚,可后来看他们那么惨,又觉得怪可怜……”

任初榕摇了摇头:“不能可怜,必须要狠打,这是个态度。对方意图不明却来势汹汹,这个时候宋阳不能有一点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