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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我就是这事?”宋阳看出来了,谢家小姐今天的兴致不是一般的好:“我跑得不慢,不过和云顶上师没得比,罗冠打我跟玩似的,云顶打大宗师跟玩似的,怎么比。”

“我见过你的身法……”说到这里,瓷娃娃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一蹙,轻声叹了口气,放开双臂从宋阳背上跳回地面:“本想求你再带我跑一跑的,不过……好像是把你当成了马匹,不太好,算了吧。”

扔都扔了,再背着小妞跑几圈宋阳也不当回事,难得她会开心,摇着头笑道:“无妨,你想跑我就带你。”

“终归不妥的,算了,已经很高兴了。”瓷娃娃很坚决,她想疯了似的玩耍,但不容降低宋阳的身份吧。宋阳笑了笑,就此岔开话题:“只为拉住了一个造反的镇庆营,就值得你如此开心么?”

瓷娃娃点头,回答得很认真:“自从两双父母离我而去,这是我唯一做出的一件有用的事情。”

傅程造反救父,本来和瓷娃娃没有一点关系,不过如果少了太守府中那番密谈,镇庆就只有全军覆灭一个下场,伤不了大燕分毫,倒不是瓷娃娃或者宋阳救下了这支叛军,但至少,镇庆今后的方略初定,有了给景泰找麻烦的机会。

瓷娃娃的开心,仅仅是因为这个‘给景泰找麻烦的机会’。

被扔了几次,宋阳不觉得什么,瓷娃娃却有些疲惫了,不想在走路,坐在了路边石台上,她自己不嫌石面腌臜,但却把随身的帕子铺在身边,为宋阳清座。

这种小事,宋阳不会去矫情,捱着她身边坐下:“那本《双刃》,是你杜撰的吧?”

“我就知道,骗得过傅程却瞒不过你的,根本没有那本书的。”瓷娃娃笑了,从头开始说起:“睛城里发生的事情,逃不过我们的耳目,第二场大火之后,数不清的渎职官员、纵火疑犯被抓,接连几个月里,每天都有人因此被处以极刑。但是到我们离开燕子坪、准备出访的时候,景泰就收手、不再杀人了。”

瓷娃娃蜷起双腿,手扶双膝再把下颌垫到手上,一下子,精致少女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再开口时话题换到了景泰身上:“两三百年也未必出一个的残暴皇帝,不过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疯狂时固然昏庸,可平时,也并非没有一点分寸的。”

这世上还活着的、对谢孜濯而言最最‘重要’的人,就是景泰了……如海深仇,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对方、所有有关景泰的消息,瓷娃娃都会认真阅读,毫不吝惜心力与精力去分析、去了解,或许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猎人,但这头猛兽就是她的猎物。

比起宋阳等人,谢孜濯对景泰的确要更了解得多:“被他杀掉的就不说了,不过留下性命的官员,只要没有忤逆之言再去触怒他,一般而言,关押上几个月后会流放边疆,等到了地方,总会出现些意料之外的契机,只要把握住就能翻身,重新得到朝廷赏识……经过这一场折腾,重获重用罪员,自然心怀感激、干活时加倍小心谨慎。”

说到这里,宋阳就大概明白了。

“刘大人既然没被处死,多半就不会被杀了。是傅程不了解景泰做事的法子,还道干爹义父下狱,今生再无机会了。不过我犯不着和傅程讲清楚这些,有人造景泰的反,我笑都来不及的……”说着,瓷娃娃又笑了,今天她露出的笑容,恐怕比起前几年加起来都要更多。

第十章 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