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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阳归来,她才觉得自己安全了……瓷娃娃呼出了一口闷气,淡淡道:“两个月,再不洗澡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快死了。”

明明是一句赖皮话,却被她幽幽怨怨地说出来,听得宋阳心里痒痒的,笑道:“放心,死不了,我这就给你站岗放哨去,我鼻子长眼睛尖耳朵大,是天字第一号的哨兵,你安心洗,鸟都别想飞过来一只。”

说着宋阳退到帐外,席地而坐守在门口。没想到刚坐下,对面不远的帐篷,班大人伸出头:“怎么被轰出来了?”

宋阳摇头:“不是被轰出来,是……”说了半句,他觉出不对劲了:“不是,我这才一出来,你就知道了?你晚上不睡觉,光盯着我们这干啥?”

班大人眨了眨眼睛,想不到该怎么回答,脑袋一缩,回帐篷里不搭理他了。

如此良久,直至深夜,宋阳枯坐着无聊,听着帐内哗哗的水响就觉得更无聊……终于,水声停歇,又过一阵,身后帐帘掀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手臂探出来,不等宋阳回头就抓住他的袍子,把他拉回到帐篷。

梳洗过后的瓷娃娃,不见神采飞扬,只剩瑟瑟发抖,小脸煞白嘴唇都有些青了,打着哆嗦说道:“外面冷,冻、冻坏了吧?”

宋阳啼笑皆非,学着她的口气:“我没事,倒是你现在,冻、冻坏了吧?”

“越洗越贪心,水都冷了……冻、冻死了。”瓷娃娃想笑,但脸颊都僵硬了,笑纹根本就打不开。

宋阳心说‘冷你倒是多穿点啊’,瓷娃娃只着一袭内衬白衫,并未罩上外袍,莫说刚洗过澡,就只荒原半夜的寒冷,凭着她现在这身穿戴也得冻个半死。不过谢孜濯早有准备,地上扑了两张厚厚的毯子,相关铺盖也都摆放妥当,两张距离极近的‘单人床’

冻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暂时闭口,谢孜濯哆哆嗦嗦地钻进自己的被窝,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片刻后缓和过来,舒服惬意地说:“水桶不用管了,明天早上再说,帮忙吹熄灯火。”

随着‘呼’地一声轻响,火烛熄灭,帐中一片漆黑,宋阳躺在了自己的铺盖里,他能看得到,瓷娃娃并未睡去,黑暗中眸子更显得晶亮,正静静望着自己。宋阳饱睡四天刚醒不久,精神健旺全无困意,翻身侧卧和瓷娃娃四目相对:“说说我的事情吧。”上次见面匆匆,具体事情都未谈及。

瓷娃娃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个要做、在做大事的人,很大的事情。”所答非所问,答案空洞无味,甚至还有些云山雾罩的意思,可她的语气很认真。

听说自己是个‘做大事的人’,宋阳挺高兴的:“我在做什么事情?到底有多大?”

“天下。”两个字,瓷娃娃咬得很重。

宋阳情不自禁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我要当皇帝?我在争天下?”

谢孜濯摇了摇头:“是不是想当皇帝,以前你没说过,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很想的,你以前做的事情也不是要争天下,而是祸乱天下,你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