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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一会,六名乐妓退下,绣墩也被搬移走,搬上来一个红色大鼓,鼓面倾斜,周围一圈布满铜钉,一个面目平庸的女妓执着两根小鼓槌上前,另有两个眉目姣好、身材窈窕的舞妓烟视媚行地走到红毡上朝众宾客行礼。

“咚咚咚”,鼓声响起,两名舞妓宛转起舞,手臂如蛇、细腰如柳,交领绣襦露出酥胸半截,沟壑深深、粉光致致,随着鼓声腰肢扭动,那鼓胀的酥乳就跳颤个不停,吸引在座宾客的眼球,如果目光有热度的话,那这两名舞妓的酥乳就要被熔化了。

周宣看到方才取《浣溪沙》词去见歌妓蕊初的那位管事站在一边,便走过去指着两名舞妓问:“管事先生,哪位是蕊初姑娘?”

那管事赶紧说:“蕊初姑娘还没上场,在侧厅匀妆。”

周宣想想蕊初也算自己的追星族、崇拜者,就说:“带我去看看她。”心想:“可不要是个丑粉丝。”

周宣跟着管事朝侧厅走去,林涵蕴也跟来了。

侧厅南窗下,一个穿绿衫绣襦、杏黄碎花长裙的女子背对着周宣,正照着铜镜在两腮上贴花黄,所谓“花黄”是一种鸟形图案,贴在腮上看上去很奇怪,小嘴又涂成乌黑,好象天冷冻成这样的,唇形涂成的形状就象是嘴里噙着一颗黑色的算盘子,眉毛呢,粗粗的,短短的,象两只黑蝉贴在眉头——

“哇,果然好丑!”周宣从铜镜里看到了这副怪样,站住了脚,不肯近前了。

那管事却叫道:“蕊初姑娘,周公子看你来了。”

那丑女转过头来,还好,一双眼睛倒还明亮灵动,还打量着周宣,问:“周七叉周公子?”

不愧是靠歌喉吃饭的,声音的确清脆动听,如冰棱相击、如娇莺鸣啼。

周宣微笑说:“在下周宣,姑娘不要随那坊间绰号乱叫,众宾客都在等着倾听姑娘的歌声呢。”说完赶紧回头就走,装着没听到身后的那声“周公子请留步。”

林涵蕴倒是识破了周宣的心思,捂着嘴笑,说:“我看你兴冲冲去,急忙忙回,是不是看人家丑,很失望?”

周宣没理她,回到座位上,又过了一会,丑女蕊初出来了,只听“咝”的一声响,满堂宾客似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蕊初之丑惊倒了。

周宣心道:“不至于吧,虽然脸丑点,但看身段还是绰约有态的,江州官吏太好色,刚才死盯着舞女的胸脯看,现在出来个丑点的,还没开唱就这样倒吸气寒碜人家,太过分了。”便带头鼓掌,叫了一声:“好。”

邻席的徐刺史对周宣说:“周公子也识得这元和盛妆?”